林沉宵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拱手说:“容父亲母亲给孩儿一个审问的机会。”
骠骑将军对他失望至极,若不是他亲生的,早就把这混账给乱棍打死了,这个烂摊子,他想看看他怎么处理,大手一挥,允了。
林沉宵站在刘二郎和翠娘面前,若是对簿公堂。一人风光霁月,坦坦荡荡,两人缩手缩脚,心虚看地板。谁更可信,高下立见。
“我与永宁侯府的童大爷不打不相识,如今是忘年之交,曾三次去永宁侯府寻他下棋,从他嘴里得知童四姑娘数日前嫁给刘二郎,为正妻。”
犀利的视线看向翠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不知这位小妾有何脸面称主人为夫君和姐姐呢!”
翠娘面色煞白。
“再者,和离书已出,你有何脸面去永宁侯府求原谅呢。”林沉宵瞥了眼刘二郎,瞳孔寒意更甚。
恰巧初九进门,他把初九唤来,三人并排一列。
“昨夜永宁侯府的马车在宫外受惊,我救下童大爷送他回家,盛情难却就进府下了一盘棋,童大爷偶尔不舒服,就让童四姑娘送我出门。门外鬼鬼祟祟站了宵小之辈,我让初九询问一番。谁知夜黑风高,初九误会是流氓地痞,怕对童大爷不利,失手打人,虽过分了些,但也情有可原。”
林沉宵不屑于听刘二郎和翠娘辩解,对座上父母拱手拜了拜:“请父亲请永宁侯府的童大爷来,他能作证。”
永宁侯府和刘家的婚事已经成为盛京的笑柄,骠骑将军和昭平长公主略一思考就联想到了前因后果,差管家去请人。
昨日童坤对刘二郎的态度让他心惊胆战,埋怨地瞪了眼翠娘:都怪你出的馊主意。
翠娘人微言轻,低头默默哭泣,一副委屈的小妇人状。
她这副柔弱可怜的姿势,看在其他人眼中,成了刘二郎欺负女人,刘二郎心中憋屈更甚。
昨夜林沉宵没有与童姝有过密的举动,可刘二郎看得清楚,林沉宵看童姝的眼神藏有的情愫。他狰狞一笑,鼻青脸肿地看上去能让小儿啼哭:“林公子,你敢说你对童姝没有非分之想。”
“与你何干。”
林沉宵双手负在身后,少爷意气风发,刺痛刘二郎的眼睛。他不服气道:“姝姝嫁我为妻,只是气我才与我和离的,她早晚会回到我身边来,哼!”
林沉宵瞳孔漆黑如墨。
初九第一次看见小公子的这种眼神,如看肮脏的尸体般,冷冰冰的。
宫内传话,蕴嫔昨夜落水感染风寒,高烧反复不断,皇帝让蕴嫔家人进宫探望。骠骑将军府的小厮赶到大门时,童坤正要走进马车厢。
小厮攀至车辕,也顾不上礼仪:“童大爷,刘二郎昨夜在永宁侯府门口被打,今日去骠骑将军府状告我们小公子,说小公子跟四姑娘不清不楚,还请大爷跟我回府还他一个清白。”
“满嘴喷粪。”童坤把头钻进马车厢,歉意看了眼永宁侯夫人,说:“娘啊,儿子先去修理那个混球,您在宫门外等等儿子,马上到。”
永宁侯夫人把小厮的话听得一字不差,气得脸青:“去吧,但不要为了不知廉耻的外人耽误时辰。”
“儿子知道了。”
童姝坐着永宁侯夫人身旁,另外两个塑料姐妹各自坐着,用看好戏的眼神看了眼童姝:“四妹妹若是担心,不如跟去瞧瞧。”
“二位姐姐看样子比我还担心呢,不如你们去瞧瞧。”
比起屎盆子,童姝更担心大姐姐,摇了摇永宁侯夫人的胳膊,亲昵道:“祖母,我们去宫外等爹爹吧,这种小事,他很快就解决了。”
见童姝不为所动,永宁侯夫人点了点去:“去吧!”
这厢,因时间紧迫,童坤站在气派的骠骑将军府外,并不打算进去:“你让屎盆子出来,我们当面解决了所有问题。”
小厮纳闷。
屎盆子?
要去恭桶捞一盆子屎出来么。
“就是刘二郎,我大闺女病了,没空跟屎盆子墨迹,让他出来,让我修理一顿。”
小厮也明白童大爷赶时间,匆匆进去禀告了骠骑将军和长公主殿下。不一会儿,林沉宵压着刘二郎和翠娘出来,两人被捆得跟个麻包袋似的,嘴里还被塞了抹布。
童坤让人把他们拉到马路中间,再命侍从敲锣打鼓。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惊天大八卦,屎盆子渣男贱女受死来咯!”
被童坤这么一大嗓门吆喝,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围了过来。古代娱乐少,某些八卦大户人家的小妾上位,逼良为娼也是平民百姓日常的一大娱乐。
“刘二郎未娶妻就养外室,生下五岁小庶子,娶妻后迎外室过门,逼嫡母认下小庶子,又逼嫡母跳江。我们永宁侯府是大户人家,但绝不欺负人,两个孩子不合适,和离就是。谁知刘二郎惦记永宁侯府权势,不愿意舍弃永宁侯府姑爷的身份,带着小妾百般纠缠,我已经给了教训了,他居然把自己打成猪头,诬陷林家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