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知鸢也舍不得,哽咽着强撑着笑,“下次和任老先生约见面,可以叫我啊!我也凑凑热闹!”
“那感情好,哈哈哈。”怪老头红着眼眶,爽朗地笑。
墨茶在门外等了许久,可也不出声打扰,就一直乖巧地站在那。
怀里抱着一把油纸伞。
施知鸢跟怪老头聊完,才发现他在,抹了下泪,笑着唤进他。
墨茶笑得依旧灿烂,不过想是治上病,吃上饭,清瘦的面庞白润许多,更显俊秀,珍重又像给朋友似的随意地递上伞,“郡主,先前瞧您爱玩,日头要越来越毒了。就做了把伞给您……”
挠挠头,他有点害羞地笑道,“献丑了。”
“没~。”施知鸢笑着接过,颠了颠,惊讶道,“这么轻?!”
墨茶笑得更害羞了。
“墨茶!”一个钟灵毓秀的小娘子笑着跑过来,“可算找到你了!”
墨茶见到她,眼眸一亮,笑得更灿烂了,“少东家?!怎么了么?”
小娘子满眼都是他,替他特别开心道,“你瞧,谁来找你?!”
墨茶顺着看过去,只见一对年近四旬的夫妇。他俩身着麻衣,手紧攥着彼此,紧张又激动地站在那看他,愧疚地不敢上前。
墨茶本笑着的脸逐渐麻木平静。
“小茶,对不起。”妇人泪眼婆娑。
男子也愧疚地哽咽道,“我们来接你走了。”
“……。”少女惊愕地看他俩,“叔、婶,走?”
墨茶回身给施知鸢行个礼,“郡主,我先处理下家事,抱歉。”
茫然的施知鸢点点头,目送墨茶带着他们离开,她才惊讶地看怪老头,“那两位是谁?”
怪老头一声叹,摇摇头,“他父母。”
“??!!”施知鸢震惊了,“他不是孤儿?!”
怎么会父母健在,孩子却食不果腹,狼狈至此?!
“瘟疫刚刚有点苗头的时候,他俩就逃出城了。”怪老头叹息道,“许是嫌弃墨茶身体不好,是累赘吧。其中艰辛,外人也不知道,反正是独留他一人在这瘟疫的城,也没给他留下什么钱。”
“……。”
施知鸢看着墨茶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启程之时,百姓万里长街相送。
商安歌骑着马,走在最前端,其次是施南鹄、周立,施知鸢则跟曾婆婆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不舍地挥手告别。
“一路顺风!好人长年百岁!!”带着哭腔地一声喊。
“一路顺风!!!”女娃娃抱着施知鸢送的奇巧,声嘶力竭地喊。
“王爷最棒!施公子最棒!!常回来看看!”
“曾婆婆!郡主!!吉祥如意啊!呜呜呜。”舍不得地嚎啕大哭。
施知鸢也泪眼婆娑,“你们也保重!!”
沿街的人家都从上而下的为他们洒下花瓣,以鲜花为他们铺锦绣前程,一帆风顺。
所有人都在呼喊他们的名字。
人群里不少人都在抹眼泪,“真是谣言不可信,安王爷哪是活阎王,明明是菩萨,呜呜。这么好的人,以后谁再说他不好,我跟他拼了。”
“是啊,有这么好的王爷是福气。”
一小娘子擦着满脸的泪,哭道,“若没王爷,哪来的这好不容易才有的太平盛世啊。”
商安歌骑着高头大马,俊逸昂然,肩头落满百姓喜欢他的花瓣,目之所及,心里满满的,说不出来的满足。
“难得被夸。”
周立笑嘻嘻地看着大家,虽然没夸他,但也与有荣焉,听见夸安王爷的话,下意识地说了句。
商安歌看他一眼。
他后怕地拍拍嘴,“呸呸,我扫兴。”
施知鸢瞧见,忍不住笑了笑,再看向人群,回想来时的模样,满眼的欣慰。
搭在窗沿上,施知鸢看着美丽硒城,在人群里看见了墨茶,墨茶依旧笑的阳光,身边还站着那位活泼可爱的少东家,两个人郎才女貌。
又看了看他四周,没见那对夫妻,想必墨茶还是决定留在硒城了吧。
施知鸢扬起嘴角,笑着看硒城城匾逐渐远去。
可是帘并未放下,来时着急,没欣赏美景,回去的时候可以多看看。
只不过马车队走着没多远,就看到一片大大的坟地。
都是新坟。
一个墓碑旁还坐着一个女子,一身白衣依着墓碑,一动不动。
施知鸢的笑意逐渐褪去。
即便不知道她是谁,可是都能感受到她的悲痛。
一阵风吹过,卷起她的裙摆和满满的纸钱。
终究疾病带走了太多人。
施知鸢放下车帘,闭上眼。
汴梁城门口,舒适奢华的皇家马车里,二皇子轻闭着眼眸等着。
那白净宦官瞧见逐渐清晰的一群人,面无表情地靠近马车,“殿下,他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