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有些恐高,她只是再瞧了一眼,惊呼一声,便蹲下了身子。
“哎,你可小心点,免得扭到脚了。”
文裕怕她摔倒,伸手过去抚。
好似找到靠山一般,肖泠稍微平复,挽着他的胳膊坐在了屋顶,但逃不过心底微微发虚,还是没胆子放开。
这时候的天色已经黑的彻底了些,远处太ye池零星的荷花也看不见了。
暮色洒下,湖面一片白辉,中间华丽的太ye池也是黑乎乎一点模糊不清。
小道曲折,在远处望下,便如漆黑墨绳连接亭子与池水岸边。
很快心情安定,肖泠已是被这番从未见过的景色所吸引。
“从这温庭宫看太ye池,池水都好小的,倒也别有一番风景。”
“是啊,大宁宫一向是辉煌华丽的,这太ye池风景不比曲江池差。”
文裕偷偷捏着肖泠手心,同样心底感慨。
宫中规矩森严,他虽也算半个皇室中人,却是不敢太过肆意。
像这种爬宫殿屋顶,若是被后宫内侍发现,少不了要被责训一番。
今日也是临时起意,想带心情不好的肖泠见见风景。
总之若是出了意外,有安宁郡主出面撑腰,量那些内侍也不敢怎么样。
……
两人在屋顶待的时间也久,只是苦了宫里头的人。
秦沅汐打忙完政事想起肖泠的事情,匆忙回宫却是没见到肖泠的人影了。
这可是把她吓了一跳,找遍寝宫上下,最后问到安宁郡主身边的宫女,才大发雷霆。
没办法,谁也不知道郡主去了哪里,她只好命令宫女太监在后宫四处查看。
直至最后有一个小太监远远瞅到房顶上有两个小身影,将这事汇报上去。
等这时候,一行人打着灯笼匆匆来了太ye池。
入夏的晚风吹到身上让人舒心,两人坐在一起望了天空许久,直至那天边银河清晰的显现出来。
远处的宫道上人声响起,隐隐透起火光。
这时候文裕方才皱了眉,“好像又人来了。”
“嗯?”
不明所以的肖泠还沉浸两人世界,等顺着目光朝那地上看,顿时吓得站起身子。
“遭了,该是母亲找到了,我们……快下去……免得被误会。”
明白现在两人处境的她有些慌神,也没有往先的恐高了,只怕母亲到时候误会两人是私会什么。
只是来时她就为难,此时真到了下房顶,看着比自己高几个身位的地面,又是泛起慌乱。
关键时刻还是文裕上前,颇为好笑的开口,“阿泠,还是我来吧?”
“这……”
肖泠看了看他,又顾及远处的侍卫。
也是急从心来,她壮起胆子,主动靠在了他身前。
“也好,这么高,你也慢些,别摔着了。”
事从缓急,文裕也没心思管太多,伸手抱着她,飞快到了地面。
下地的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远处的来人已是将他们围住了一层层。
见母亲走近,肖泠心底一突,有些害怕的低下脑袋。
“泠儿,一下午不见,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秦沅汐是急了,质问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怒火。
“母亲,我…只是出来走走。”
这话秦沅汐并不怎么信,她又不是不清楚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明显下午那会定然受了什么委屈的。
母女两人对视,很快,她目光落在肖泠身侧的男子身上。
“文裕?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进宫来了,还跟泠儿在一起?”
夜色虽重,可文裕也算半个皇亲,秦沅汐自然了解。
她对文裕有一种逼迫的意思,本就多疑的她起了心思。
“回陛下,是我进宫找肖表弟有事,方才在池边遇上了郡主,便闲聊了一会。”文裕随口道,尽可能做的坦诚。
不管如何,他自然不可能说是入宫找表妹,结果下午就在这太ye池遇上了一直到现在,那事情误会便大了。
“是么?”秦沅汐不怎么信,转头看着女儿,“他说的可是真的?”
“是……是,”
肖泠暗道不好,只觉得母亲要问更多,偏偏她本就心虚,也不敢解释太多。
“那你找肖垣怎么跑到这太ye池了?”
“方才天色还没暗下,我就到这边看看,陛下多心了。”文裕道。
他心底微微不快,这表姨也不懂,问这么多,搞得莫名其妙,也不怕表妹惹外人诟病。
本就烦心,秦沅汐越看这人越是不怎么爽快。
逼视许久,她故意压低了语气,想给他一个警告。
“文裕,朕希望你要明白,别以为你仗着祖父的关系就可以肆意妄为,这天下是秦家的,你那点小聪明顶不了用的,若牵扯到什么,朕可饶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