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突然刮起了大风,路边的落叶不断拍打在车窗外,迎风行进的行人衣角乱飞,他们抬起手臂挡着眼睛,颇有些艰难地在暴雨来临前飞速往家里赶。
“把窗户关紧。”坐在副驾驶的文父突然开口,后座的车窗应声而关,嗡的一声,外面所有的声音都被这句话拦住,挡得严严实实的。
文意晃着翘起的腿,脚尖时不时踹到司机座位的后面,发出咚咚的声音。
不知道夏珩川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着痕迹地挪了一下腿,碰到文意的膝盖,后者愣了一下,登时就不踹了。
片刻后,夏珩川的腿又收了回去,文意垂着眼睛瞥他,原本垂放在二人中间的手略微一动,食指蜷了一下,抠了抠包裹着车座的质感不错的人造皮。
他在琢磨夏珩川究竟是不是故意碰他的。
他在内心有无数种猜测,比如夏珩川是不是在挑逗他,比如夏珩川是不是在闹他,比如夏珩川是不是想跟他说话,又比如夏珩川是不是想管教他,诸如此类的猜测,在他并不大聪明的脑袋里转了无数圈。
最终他觉得,夏珩川应该是在管教他,毕竟对方就是很喜欢管教他,连聚会都不让他去,比他爸妈还要严厉。
真是烦得要死!
文意越想越气,突然就抬起手来“啪”地打了一下夏珩川的大腿。
衣服不厚,紧贴着皮肤,几乎就是rou打rou的声音,惊得文父回过了头,愠怒地盯着文意。
“你要是再不安分,”文父指着文意,警告道,“就给我滚下去。”
文意嘴角一扬,满脸不屑,当着文父的面,对着夏珩川的大腿又是一巴掌,比刚才的声音更大。
他甚至抬着下巴,一脸挑衅,“停车,我这就滚下去。”
父子俩莫名其妙地就对峙上了,司机倒是没停车,文父也没有让文意立刻滚下去,而是气喘吁吁地瞪着文意,像是想靠这样的“威严”来让文意胆怯害怕。
“你停车啊!”文意来了劲,嚷嚷着就要站起来往前爬,去抢方向盘,“不是让我滚吗?我马上就滚,马上就给您滚得远远的!”
他说着就往前伸手,半点不怕死的模样,文父气得脸红脖子粗,太阳xue青筋暴起,在混乱中捂住心口,看着格外痛苦。
不过文意嚷嚷的声音和身体的动静都大,却一直没碰方向盘,只是想把一切都搞得很混乱似的。
外面乱飞的落叶仍然在拍打着车窗,很快,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密密麻麻地落在车窗上,擦出一条条破碎的细线。
文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坐了回去,也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转过了头,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他只记得,只记得有一道巨大的力量,从某个时候开始,紧紧地箍住了他的腰,还有烦躁的心。
他们到家的时候,倾盆大雨早已落了许久,夏珩川的生母钟女士早早等在院内,拿着伞迎上来。
她先是弯腰往车里看了看,确认车里都有谁之后,她便一路小跑地走到副驾驶旁,举着伞等着文父下车。
文父的心脏舒缓不少,钟女士没看出什么异常。
司机也跟着下车,打着伞候在夏珩川边上的车门旁,拉开车门,颔首等着人下来,钟女士和文父相互搀着进了院子,往家中走去。
司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夏珩川和文意二人还是没下来,他便弯腰看,见文意靠在夏珩川怀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他没有用太大的声音,探着头对夏珩川说,“董事长和夫人已经进去了。”
闻言,夏珩川点了点头,准备起身,却像被什么卡住似的,压根无法往外动。
司机纳闷,以为对方需要帮忙,便往里看了看,这一细看,才知道怎么这俩人半天都不下车——那爱闹脾气的文小少爷,正死死攥着夏珩川的衣服呢,用的力气不小,那拳头还在颤抖。
这么一瞧,司机也为难了,总不能硬把董事长儿子的手从另一个儿子身上掰开吧?
但他觉得夏珩川倒是淡定,先是轻轻拍了拍文意的手背,哄小孩一样,“我们到家了,该下车了。”
司机觉得这孩子不愧是钟女士亲生的,连跟人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轻轻柔柔的。
夏珩川说完后,文意不知道哼唧了两句什么,声音特别小,司机没听清,但他看到文意松手了,他们终于要下车了。
司机赶紧从车里退出,举好伞。
夏珩川先下车,但他双脚落地后,没有起身而走,而是背对着车内半蹲着,双手反着向后抬,顿在半空,就像是——
一双手从车内探出来,稳稳当当地抓住了夏珩川的肩。
——就像是要背谁一样。
文意的脑袋拱了出来,直接贴在夏珩川耳侧,后者肩膀上的双手往前一挂,搂住了他的脖子,又奖整个身体贴上去,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对方的后背上。
待文意趴稳后,夏珩川扶了一下车门,把文意往上颠了一下,之后双手向下一捞,把对方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