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儿哥和森儿哥的出现又如一棒重击让他在长久以往的“舒适”中有了挣扎。
即便他一个人的醒悟被偌大的邑都城衬托的有些微不足道,可未来日子到底怎样又怎会是他们这种活不过百年的普通人能指点一二的。
长叹一声,带着惋惜,也带着与林儿哥和森儿哥最后的道别,季言叙将思绪从过往中好不容易抽离了出来,可当他打算依着长辈的姿态好好说教一番圆儿哥,让其定不可被世俗迷惑了双眼时,竟是发现身边哪儿还有一大一小的踪迹。
“管木子!你等着被我抽筋剥骨,死无全尸吧!”
一阵怒吼从小院儿传出,惊得已经没有多少枯叶的大树抖了几抖,也吓得顺着墙角偷溜的两个人影当场愣住,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撒着丫子寻求长辈们的庇护去了。
……
齐府内,齐小公子的生辰准备的仓促却不失华丽。
看着井井有条进行的一切,栗老板感慨着家里人多就是好,可再好的家里边总是会有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你闹够了没?”
眼前,正有个明面上打着寻求保护,实则碰东碰西,还企图将长寿面一分为二的小妇人正仗着一家之主的地位肆无忌惮地捣着乱。
“哎呀呀,栗老板,我家齐沐还小,要多吃些rou长壮的,这面还是少吃点儿为好。”
说完管木子将揪下来的一半儿面团藏进了橱柜一角,顺便在凌栗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声后,又拉着圆儿哥蹦蹦跶跶地去找竹迪子他们玩儿去了。
而被留在厨房认命的凌栗看了眼即将要被准备双份的青菜和蛋,无奈道,“过生辰是好事情,又何必扭扭捏捏呢。”
……
“你不在外面陪着齐沐,在这儿烦我作甚!”
顾间的周身气场总是和府中热热闹闹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他和顾娇是同齐小夫人一天返回齐府的。
与屋主人被小怪物们满心欢喜盼回家不同,他个江湖人应该说是被人追杀到无路可逃,又担心顾娇被他牵连其中,受了伤,方才在一夜未眠后决定重新回到齐府。
此次再见到他们时,齐小公子的面色有了明显的好转,可清楚自己寄人篱下地位的顾间哪儿还有之前的肆意妄为。
更何况他心里明白,此番顾娇同意和他一起回来,除了是陪他疗伤外,更多的怕还是想给齐沐过生辰吧。
只是任由他已经躲到了小厨房内,终是没躲过齐小夫人的一双鹰眼注视。
“这位亲朋好友,请你注意自己的说话语气,你要知道齐府是我当家做主,而你站的地方,呼吸的空气可都是在我的地界儿之内。”
将小厨房的双开门从里面闭合,在纠正了顾间明显的认知错误后,管木子径直朝着橱柜走去。
而后被拿出来的便是晌午时分,被她明目张胆藏起来的一团儿小面团。
“我看你晚膳也没吃多少,要不……尝尝我的手艺?”
嬉皮笑脸地扯着面团儿的一角,管木子就这样当着人的面儿晃呀晃,要不是顾间的一个眼明手快将已经落至半空的白色长条状抓住,许是下一秒,厨房内就又要多了一个伤心人了。
“小伙子,不错呀!看你身手如此之好,定是和烧柴的好帮手,既然如此,你也别闲着。”
二话不说,重新掌握着面团儿的主动权,管木子推搡着就把人撵到了灶台后面,而自己则是撸袖子挽胳膊地立于圆锅之前,颇有一副大干一场的气势。
“顾间,今儿个齐沐过生辰,话说回来,我同你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就是不知你的生辰是何日来着?”
“……与你何干?”
顾间将手中的柴火朝着火堆里一扔,也不只是何人在木柴中掺了根竹子,只听“嘭!”的一声骤响,吓得看不清状况的管木子直接一个激灵上头,连带着脑子都懵了几息。
“嘁——姐姐我可是城东官老爷亲自认证的城西第一神婆,有什么事儿能瞒过我的火眼金睛。”
空白的脑子总算是缓过神来,管木子特意跑到后面,语气嘚瑟的同时蹲在了顾间身侧,而后几根手指互相轻点,嘴里还在念念有词着旁人听不懂的胡言乱语。
等到对方已经有了不耐烦,打算起身离开时,方才听见一声故作惊讶的声音喊道,“哎呀,这么巧呢!有人居然和我家小古板就错了一天生辰,如此算来再过一会儿不就也成寿星公啦!”
“……”顾间的动作顿住,后续竟是将身子重新做回到了矮凳之上,“你怎么知晓。”
“这世上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不顾询问,管木子潇洒转身,她定不会告诉眼前人,是因为在小古板嚷嚷着要过生辰时,她怀疑万分,从而偷偷图跑到了藏书阁,翻出了尘封已久的那本儿《木子家谱》方知齐沐并未撒谎。
顺便在费尽脑汁的策划着要送出一份儿怎样的礼物时顺手翻了整本书,看了所有在册之人的生辰,也就是那个时候竟让她发现顾间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