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身乱闯禁宫, 将他押入大牢,好好审问!”皇上愤怒的声音从御书房中传出,陈响整个人不再挣扎, 僵在原地。
“皇上,你便不顾及咱们的君臣之情吗?”陈响突然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直指人心, “皇上就不记得,臣为你做的那些吗!”
“一派胡言乱语。”皇上咬牙切齿, “还都愣着做什么!”
禁卫军立刻将人拖了下去。
陈响双目赤红,愈发觉得自己被卸磨杀驴, 他脑子一热,张口便说起陈年旧事:“皇上, 昔日先皇……”刚起了个兴,他的嘴便被人堵上, 带了下去。
韩成听得冷汗涔涔,低头不语。
皇上则冷着张脸, 看不出什么想法来。
良久,皇上才对着韩成道:“那是上一任太医院院使,陈响。”
韩成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面上拘谨地笑笑:“陈大人是发了疯病么?我听他言语无状,像是得了疯病……”
皇上一愣, 面色徐徐舒缓下来:“不错,他是得了疯病,胡言乱语。”
皇上金口玉言, 直接断定陈响是得了疯病。
第280章 立太子
望江楼中, 一群便服朝臣在包厢之中款款而谈。
大臣们常在望江楼中齐聚,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这望江楼中保密措施做得极好,在其中说什么都不会被传出去, 除非有叛徒。因而大臣们常常聚在此处畅所欲言。
“那陈太医……不,陈响之事可真是……”一开头便谈的是前太医院院使陈响之事。
昨日前太医院院使陈响乔装打扮私闯禁宫意图弑君,被现今的太医院院使诊出疯病来。这便已经够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 那陈响在被禁卫军带走之前,对着御书房大喊当年先皇之事。可惜他尚未说清什么先皇之事, 就被禁卫军捂嘴带了下去。
桌上有人四下看了眼,起身将窗子合上。
“祸从口出, 慎言。”
“这不是望江楼吗?不然谁敢谈论此事,莫疑神疑鬼的。”
“对着皇上说先皇, 又是陈太医,其言下之意, 那不是不言而喻。若真是问心无愧,那何必遮遮掩掩?叫他有什么说什么不就是?”
“哎, 先皇当年之死的确蹊跷。可惜事情过去,如今再要追查,几乎是不可能之事。且陈响已被说了有疯病, 他的话如今被认为做不得数,那能如何?”
“是啊, 都十年多了,是与不是,还能怎样?这世上哪里还有人愿意为先皇追查真相的?国家稳定才是第一吧。”
“怎么没有?靖王殿下不是还活着。”
“靖王?靖王自身难保!当年仙童一般的靖王, 如今病歪歪的,便也只有一张脸能看了。真是可惜啊。老朽当年有幸见靖王一面,当日他虽然尚幼, 那天人之姿,实在难掩。”
“可惜了,若是先皇无事,太子依旧是靖王殿下呐。”
……
一群人絮絮地说起皇家秘辛,说得头头是道。其中讨论了先皇之死的秘密以及靖王身子骨如此差劲可是被害的云云。
一墙之隔,少年面无表情地将墙缓缓升上去。
“主子,已经将消息散开,京中满是陈响被拉走之前那句话。百姓们虽不敢在明面处议论,背地里却都在偷偷谈论此事。”零一单膝跪地,向宗豫禀报。
“做得不错。”宗豫面上露出个微笑,“盯紧天牢。”
“是。”零一谨记。
与此同时,宫中也不太平。
皇上Yin沉着脸将桌上所有物件扫在地上,勾甲额头上是个被砚台砸出的血坑。
“废物!为何昨日宫中之事会传得沸沸扬扬!”皇上咬牙切齿,气得要死。
勾甲不得不吞一口口水,满口发苦:“昨日禁卫军已被勒令堵嘴,韩太医也闭户未出,消息从何泄漏,根本不得而知啊!”
皇上深吸口气,冷笑起来:“不得而知?如今全京中都知道陈响提了先皇之事!他们如何做想?如何想朕?将他们的嘴都给我堵上!”
勾甲跪下:“皇上,事情已传扬得满城风雨,若要堵住攸攸之口,已经不能悉数杀之。属下会竭力查清泄密之事,只是要堵人口舌,实在太难。”
皇上闻言面色更加难看几分:“那你说朕要如何?”
“属下不知。”勾甲只是个杀手,哪里懂那么多?
“……”皇上觉得很累。
他疲倦地摆摆手:“你且下去,将事情查清,务必给朕查出究竟是谁泄密!此事泄露,怕是有人想浑水摸鱼,借此事打朕啊!”
打如今的皇上,可不是要谋反么!
有人觊觎他的皇位,有人要颠覆他的天下!
皇上双目森森,模样可怖极了。他心中一下子闪过无数个念头,脑海中浮现出不同之人,此时只觉得每个人都对他心怀不轨,要夺他的位置。
他浑身颤抖,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