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前,天弘帝亲自相送,为大军鼓舞士气。韩奕言身着银白的铠甲,手握长缨,气宇轩昂,就站在大军的最前头。
这日天高气清,气候适宜,陶渺站在城楼之上,直到看到浩浩荡荡的军队逐渐消失在眼底,才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韩奕言走后,为了缓解她的心情,刘裕带着她,将平阳侯府大大小小的地方都熟悉了个遍。
陶渺这才发现,她住的云澜怨旁,还有一院叫清溪苑,原是为府中主母准备的。
寻常大户人家,主母嫁过来,需与主君各分院落,可陶渺打从第一日起,便与韩奕言同住一屋,她所有的东西也被搬进云澜院去了。
韩奕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她分院而住。
她颇有些好奇地进了那清溪苑,却见屋内摆放着不少物什,笔墨纸砚备得充足,圆桌上还搁着好几匹绸缎和一些女子用的物件。
“刘叔,这是……”
“这些是侯爷回到京城后不久吩咐老奴准备的。”刘裕也不瞒陶渺,实话实说道,“老奴一开始还以为侯爷是为了娶妻才会备下这些,后来发现并不是,老奴也不知侯爷到底是何用意,也不见他后来有将哪个姑娘接进府,当真奇怪。”
陶渺闻言微微一怔,倏然想起什么,旋即勾唇轻笑了一下,再看那些物什时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她没想到,原来韩奕言在灯会上对她说的话是真的,在小别村的时候,他便起了将她接到平阳侯府的心思。
他不想断了和她的缘分,从很早以前,就想着对她好了。
指腹在那些光滑的缎面上拂过,她转身对刘裕道:“这些布匹便裁了给我做衣裳吧,一直放在这儿也怪可惜的。”
左右这些都是给她准备的。
逐渐掌握府中中馈后,陶渺又开始着手打理铺子上的事,亏得先前系统逼她理账,看账本对她来说已不是什么难事了。
如韩奕言所说,他名下的几家铺子问题确实不大,但不代表着没有问题,虽是不亏本,可也实在没赚着什么钱,支付了店中伙计的薪水中,便只能勉强维持营生。
陶渺对做生意的事儿着实不懂,除了跟着那位白掌柜学外,夜间也会求助于系统。
系统那儿的知识很全,还十分新奇,陶渺看着看着常会萌生新的好主意。
只是系统这段日子以来,有些奇怪,给她提供知识倒是很热心,却唯独不给她发布任务,陶渺问起,它只说搪塞说慢慢来,不急。
陶渺也是难得见到系统还有这么不积极的时候,不过也无妨,如今就算没了系统逼她,她自己也会主动去学些有用的。
或是因日夜Cao劳,陶渺脸色逐渐有些不好,青竹见她似有不适,想为她请个大夫,却被陶渺给阻了,说自己无恙。
可过了几日,她回安国公府时,青竹却偷偷将此事告诉了乔氏。乔氏以为她是劳累过度,特命膳房煮了锅老参炖鸡汤给她补身。
然摆到陶渺面前时,她不禁一点喝的胃口都没有,乍一闻到那气味,胃里便翻江倒海地一阵,她忍不住倚着桌角干呕起来。
一些事儿陶渺不明白,乔氏却是过来人,当即问道:“渺儿,你上回来月事是什么时候了?”
“快有两个月了。”青竹替陶渺回答答道,“姑娘的月事向来不准的。”
离韩奕言出发去京城已有一个半月,也就是说陶渺在这段日子里压根没有来月事。
乔氏见陶渺这副难受的模样,不免有些怀疑起来,忙差身侧的婢女去请了大夫。
“这位夫人的脉象确实像是喜脉,可许是月份小,脉象还不明显。”大夫观察了一番陶渺的面色,“不过,夫人最近是否Cao劳过度,看您身子极虚,若真身怀有孕,还是静心修养一阵为好。”
陶渺怔忪着靠在床头,听着这一席话久久都缓不过来。
乔氏欢天喜地地将大夫送出去,返回来后便在陶渺耳边碎碎地念,让她注意着些,这段日子暂且将手头的事情搁置下,好好养胎才是要紧。
直到乔氏离开,陶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将手掌缓缓抚上平坦的小腹。
她有身孕了,她怀了云峥的孩子……
那般如饮蜜糖,又夹杂着淡淡的酸楚的滋味,难以言喻,此时她最想分享这个消息的人便是韩奕言。
她迫不及待地命琳琅取来笔墨,可方一提笔,却是迟疑了。连大夫都说了,她有孕的事只是可能,若不是的话,岂非让他失望。
他在战场拼死杀敌,还是不要给他添乱的好,待确定下来再同他报这个好消息吧。
此事一拖再拖,等太后派来的御医证实陶渺的确身怀有孕后,陶渺的信跨越千山万水,送到金门关时,已过了二三个月了。
韩奕言早已提前得到元清传来的消息,他不想自己真的一语成谶。听说女子孕期是要吃不少苦头的,可他却不能陪在她身边,思虑再三,忙命人寻来那位旅居边塞的神医。
营帐内的灯连亮了三宿,第四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