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你口够重啊,这也就是我没大爷,要有起码六十了,你好意思劳烦他老人家?”
卫淙的话听上去慢条斯理,但语气里透出的讥讽,明显在说时夏一有病。
时夏一也承认自己有病,没根没由就拿人家撒气,搁谁谁也不爱受——凭什么受?
赶紧往回找补吧,时夏一嬉皮笑脸:“哎呀,何苦劳烦他老人家,有他侄子就齐活了。”
卫淙本来正看手机,听这词,抽出神来瞥他一眼。
“干嘛,我不能Cao你?”
“能啊,你Cao得动就行。”
卫淙根本懒得理他,他又觍着脸往上贴,手探到卫淙的裆上,揉一把,笑得越加没出息:“我还是情愿撅着享受。”
“一边去。”卫淙拍开他,浑身都在说:少跟我一会儿一张脸,我招你惹你了?
“唉,我就是有点烦,最近公司事多,领导又一堆屁话,你就当我抽风行了吧。”
不想提自己家里那摊子破事,时夏一只能打岔,反正每回开会领导没少给大伙添堵,挨几句牢sao也冤不着。
“劳驾你一下,”卫淙带点嫌恶地看过来,“以后你们领导啊同事啊再放屁,提前知会我一声,我离你远点,省得把我也熏着。”
“至于嘛,小气劲儿,你就没有心烦的时候了?”
“我没冲你发。”
“拉倒吧,以为你多好?你不顾及我的时候多了。”时夏一鼻子一哼,转瞬又笑yinyin起来——坏笑,“诶,我想起来一个事,你今天在酒吧是不是特遗憾,有我在,你没跟那个小帅哥搭成话,他一直看你呢。”
“看啊,谁长了脸不都是让人看的——你看我我看你。”
卫淙若成心起来,多少词都接得上,真让人想啐他。
“可是干看多没劲啊,看了半天心里没着没落,回家还得对着我。”时夏一刺他一句,也拿起手机刷新闻,刷两下又憋不住嘴,“你说你也真逗,还在那儿和大江瞎白话呢,不窝囊啊?要我看,你一个劲儿劝大江结婚,从头到尾没安一点好心,就是想看人家跟你一样不自由。”
卫淙对这后半句像没听见似的,晃着腿,只接前半句的茬,悠悠地说:
“再劳驾你一下,以后你再有这类遗憾不遗憾的心思,务必也提前知会我一声,我保证不给自己留遗憾,更不让你遗憾。”
卫淙晃着的腿时不时就蹭到时夏一,挑衅似的。
“德行,听这意思没少动心吧?”时夏一踹开他的腿。
“光动心有什么用,我真该打几场实战,哎,你说我傻不傻,明明人家都不介意,我还守身如玉呢,错过多少痛快。”
“Cao,卫淙,有本事明天就领一个回来,自己乐多没劲啊,要乐就一块儿乐,我看着。”
时夏一嘴上狠,心里想的是:真有本事就别让我知道,让我知道,咱俩没完!
“诶呦,瞧那眼睛瞪得——抽风还没过去呢?”
“别跟我说话,烦你。”时夏一猛然翻了个身,不理卫淙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堵心了——这有什么值得堵心的,话赶话而已。卫淙平常也没少和他瞎逗啊,比这过分的话也不是没说过,有一次他们正做着,卫淙压着他来一句:“我再找一个Cao你,怎么样?”
“你愿意就行,别到时候吃醋。”
“真找了?”
“找啊,干脆找个0.5,前后都别让他闲着。”
这话时夏一都说得出来,甚至当时幻想一番还颇感刺激。
所以今天是怎么了,卫淙随口一句玩笑,还是接他的茬,他却觉得这么不顺耳?
困意上来,卫淙抬手关了灯。时夏一又正过来,眼睛瞄着黑暗里的卫淙,算算看,也和这个人睡了两百来天了,真不可思议。
都说婚姻不是儿戏,他们竟儿戏着就领了证。
而领证之前,他们甚至从未见过彼此的家人。
时夏一是从一开始就糊弄卫淙,说自己的父母早已过世。除了占星,他对谁都是这套说辞,说多了简直成了事实,张口就来,卫淙也就信以为真。
卫淙的父母倒是健在,不过时夏一只见过一次,在他们领证半个月之后。
当时的气氛不怎么愉快——隐隐的不愉快,事实上大家面上客客气气,卫淙的父母对时夏一可说是好吃好喝好招待,但时夏一就是觉得隔了点什么,心里总荡着一股难言的距离感,像在冰上烤火,热乎气是为了压下骨子里的那股冷。
本来嘛,哪有得知孩子偷摸结婚了,做父母的连嗔都不嗔一句,不审不问不打听?似乎领回家的是谁都无所谓,他们不关心,来就来了。
因为过于接纳,反而显出内心其实并不接纳。
时夏一本想问问卫淙,又觉得多此一举,看卫淙的样子恐怕平常也很少回家。
拉倒,更省心,时夏一还懒得和长辈打交道呢。时夏一对任何一任男朋友的家庭都毫无兴趣,也许因为他自己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