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没注意,双手往后一背,略有些得意:“方才我不是说去卧虹山吗?卧虹山那小老头已经把你的名儿划了,以后你就不是卧虹山的弟子了。”他看向曲悠,“怎样,是不是很感激我?”
他下巴微抬,巴巴看着自己的样子,仿佛在……邀功?
曲悠被自己诡异的错觉惊得愣了愣,下意识接道:“前辈真厉害——”发现不妥,赶紧咽下去,转口问道,“晚辈不用回去一趟,走个流程、办个手续什么的吗?而且,晚辈手里还拿着宗门令牌呢。”
玄冥似乎挺高兴的:“还回去作甚?我亲自上门,卧虹山那小老头还敢造假不成?你手里那块牌子,小老头说了,你毕竟在那边长大,这弟子牌就让你留着当个念想,日后想回去了,随时可以回去看看你那些师兄姐们。”
曲悠默然。
玄冥以为她不舍得,斜睨她:“这么不舍得?想回去见见那位黎师兄?”
曲悠无语:“前辈说笑了,晚辈巴不得离他远远的。”罢了,估计手里的外门弟子牌并没有太大权限,拿着就拿着吧。
玄冥点头:“那就得了。不过,十几年未见,卧虹山那小老头愈发小家子气,一块弟子牌就把你打发了……以后他要是找你,别搭理他。”
曲悠眨眨眼:“您是说掌门?”听他“嗯”了声,她轻松道,“不会的,原来在卧虹山,晚辈想见他们一面都难。如今我都不是卧虹山弟子了,更见不着了。”
她跟那位掌门,这辈子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哪来什么搭理不搭理的。
玄冥默了片刻,摆手:“你记着就是了。”
“哦。”曲悠现在对他满心感激,自然不会跟他杠。
对原身而言,卧虹山是从小长大的地方,有玩伴,有亲近的师兄、师姐,有照顾有加的长辈。
只是这些年来,师父仙逝,其他人挨个筑基、结丹,都在往上爬。
原身资质差,性子木讷又自卑,与玩伴、师姐们的关系便渐渐淡了。
但再疏离,也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
穿越过来的曲悠,与原身性子截然不同。她能伪装一时,却无法伪装一世。稍有不慎,便会暴露。
偏偏这里不是讲科学讲人lun的法制社会。
这里有离魂夺舍的功法,有占人躯壳的Yin损丹药……还有心怀不轨的黎耀尘在旁虎视眈眈……
她若是暴露,迎接她的,会是什么结局?她不敢赌。
如此,离开卧虹山便是她短期内最迫切的愿望。
没想到,这个愿望这么快实现。
全托面前这位大佬的福。
玄冥与她非亲非故,却愿意出手相助……他一定是个好人。
思及此,曲悠露出俩人见面以来第一个微笑:“多谢前辈相助,前辈日后但有驱使,只要不是伤及人lun良知,晚辈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不管玄冥目的为何,她是实实在在受益,承了情,自然该有所回报。
短期内或许做不到,以后总有机会。
玄冥扫了眼她弯弯的眉眼,撇过脸去,道:“你修为太低,帮不了我……好好修炼便是帮我了。”
曲悠:“……”
好好的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得那么讨人嫌呢?
她暗吸了口气:“修炼之事,晚辈自会努力。若是没有其他事,晚辈想——”向您要个联系方式。
“谁说的?”玄冥打断她,“我没事坐在这儿等你老半天?”
曲悠:“……前辈有事尽管吩咐。”说完,她才想起自己尚未下榻,这会儿还仰着脑袋跟男人说话。
方才真是气晕头,太没礼貌了。
她慌忙以手撑床,意欲下榻:“抱歉,晚辈失礼——”
玄冥走前两步,按住她脑袋:“别动。”
曲悠:“?”
低沉的嗓音从脑袋上方传来:“卧虹山功法稳当为上,却太过保守,寻常人练起来尚且吃力……总之,不适合你。我现在带你走一遍,你仔细感受,以后按照我教的法子练习。”
“……啊?”
未等她发问,澎湃热流自百会xue冲入,撞得经脉刺麻颤疼,她顿时一个哆嗦——
“收敛心神!”玄冥低喝。
曲悠咬牙,闭上眼睛。
她除了这副躯壳,身上别无她物。玄冥若是看上她,抬抬手指,自己便只能受着……以他合体期修为,无需拐着弯来折腾自己。
加上今日种种……她觉得玄冥对自己没有恶意。
此间想法不过瞬息,澎湃灵力在经脉里冲撞,曲悠很快收敛心神,认命地跟着那股热流记行走路径。
她修为低,玄冥即便将灵力压得极细,依然让她浑身经脉充盈到近乎涨疼,一周天下来,她便疼出一身痛汗,不亚于大夏天跑完一千米。
还未等她松口气,便听男人沉声道:“再来。”
曲悠:……还来?
玄冥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