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脸色煞白,看着可怖, 虽无外伤,但大家担心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便派我来看看。”
“我没有……”她现在脸已经不白了, 转成了红。
“是没有受伤,”宫辞露眉眼弯弯, “只是太紧张,心悬着, 不安生,是不是?现如今可放下了?”
唐樱愁眉苦脸道:“天下大事是放下了, 可这……又把我悬起来了。”
宫辞露拍拍唐樱的肩膀,笑道:“不必悬着, 我算过了,一切顺利。”
她说完, 递给唐樱一块糖,便去看其他人了。
唐樱拿着糖,有点不知所措。
……自己好像被当小孩子哄了。
把糖攥手里, 没过多久,许杨花便和她说:“天魔能跑的都跑了, 这里我们会负责善后,待会郑如笙会送你们回云山。”
唐樱呼出一口气,说:“好。”
她先被带到朱雀镇路口, 不多时,郑如笙也带着燕无咎来了。
唐樱和燕无咎对望一眼,彼此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郑如笙从领口掏出一只小哨子, 长长地吹了一声,少顷,天上多了一大片乌云遮蔽阳光——是一只鹏鸟。
鹏鸟降落,唐樱和燕无咎望着鹏鸟那犀利的眼神,和硕大的身躯,都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郑如笙朝两人笑道:“别看啾啾长得挺凶,其实脾性很好。上去吧。”
“啾、啾啾?”唐樱大受震撼。
郑如笙摸了摸鹏鸟的脑袋,掏出一把谷物喂给鹏鸟,说:“是啊,它叫啾啾。”
燕无咎沉稳道:“很可爱的名字。”
“啾啾本身就很可爱。”
说着,三人坐到大鹏身上。
鹏鸟展翅,乘风而起。
啾啾不愧它这副强健身躯,速度快,遇到多大的风和气流也都很稳,还不知疲倦。
从并州到云州只用了一天。
三餐时间,它没有停,只是放低速度,飞得低些,好让两位小客人饱览修真界大好河山。
唐樱感觉很新奇,像是坐了一趟特别的观景车。
一路上,燕无咎话不多,常常在思索什么。
不过他不再像以前一样故意避着唐樱,唐樱若是主动和他说话,他都温和地认真回答。唐樱抿唇笑笑,他偶尔也跟着笑笑。
到了云山。
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云山学子沉睡一夜后苏醒,正要去上课。路上遇到两人,根本不知道他们不在云山的期间发生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事情,只是照常和唐樱打招呼,胆大一些的,不知何时也学了余看霜,叫燕无咎一声“燕哥”。
走到半路,唐樱掩唇打了个哈欠,垂头丧气地说:“奔波一夜回来还要上课,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燕无咎顿了顿,道:“别去了,回南舍休息吧。”
唐樱强撑道:“那也得和岑先生说一声。”
燕无咎说:“我代你去说。”
他只停顿一下,又补充:“也替我自己说,我也累了,想休息。”
唐樱挑起唇,说:“好呀。”
她转身,逆着匆匆去斋室上课的人流走。燕无咎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了一瞬,还是抬起步子,跟了上去。
一路把她送到辛院。
唐樱向他挥挥手:“我进去啦。”
燕无咎点头:“嗯。”
唐樱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她是真的累了、困了。睡着的时候,她的丹田又开始吸纳灵气,隐隐有要突破的趋势。
而燕无咎,先去找岑依然说明情况。
岑依然早就习惯他们斋这两位特立独行的学生,好言说了几句,叮嘱燕无咎也回去好好休息便好。
燕无咎却没有依言回南舍,而是在路口一拐,去了物华天宝楼。
楼顶那一层,莫蝉衣还在。
她在煮酒,酒香四溢,在萧瑟秋风之下,滚烫酒气很诱人。
莫蝉衣递了一杯给燕无咎,道:“回来了。”
燕无咎接过酒,说:“回来了。”
莫蝉衣酌了一口酒,放下酒杯,望向楼外茫茫天地。她说:“杨柳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学生。”
燕无咎猝然抬头,嗓子发紧:“您见过我母亲?”
他有些语无lun次:“……我母亲,在云山修炼过?”
莫蝉衣转脸看向燕无咎,目光一寸寸流过他的面容,淡声道:“你和她很像。性子也像。平日不声不响,发起怒来,谁都敢咬。”
燕无咎黯然道:“是吗?”
他印象中的母亲,是在那暗无天日的魔渊,似乎除了温柔和流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还会爱他……倾尽所有的爱他。大战时,最先找到他们的一位上君是要杀了他的,是母亲跪下来求那位上君……
莫蝉衣转着手中小且白腻的瓷酒杯,垂眸道:“杨柳修炼极有天赋。就是太有天赋、太敏、太灵、太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