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
“真的是天魔?”
“天魔里有属火的?”
“师父遇到过浑身如寒冰的。”
“那有火的也不稀奇了。”
“看来是真的。”
“那太好了!”
火魔:?
火魔一边继续挣脱束缚,一边问:“你们在说什么?!太好了?这么想自寻死路吗?”
那些人完全没在怕的。
“既然这样,把她拖去我们烟州?”
“怎么拖?”
“师祖赏你的金刚钵你带没?”
“带了带了。”
“把她装进去。金刚钵能承受天魔多大的攻击来着?”
“师祖说,若遇到天魔我们躲进去,能坚持到他们来。”
“妥了!那把她装进去肯定也能坚持到烟州!”
火魔:“……可笑!太可笑了!你们以为那小小钵体能够困住我?!就算到了烟州又怎样!你师父师祖哪怕是十个大乘,也不能奈我何!你们是哪个门派的?竟有这样异想天开的勇气,不错,无谋之勇也是勇,我愿意赞你们一声,好叫你们死个痛快!”
她大吼一声,双臂撑起,火焰烧得愈发得高,那像是钉在地面上的网寸寸崩裂,终成灰飞——
“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青年低低yin诵,金刚钵飞旋至火魔头顶,将所有的火焰吸入其中,火魔大叫,青年继续诵念,“……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
一切复归平静。
金刚钵安静地回到青年手上。
“哎我艹,”青年猛地撒手,钵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到石头,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嘶嘶甩手道,“烫死我了!”
他的同伴们都笑起来。
方才关心唐樱并吐槽豢养不合理的少女道:“这位姐姐,你接下来怎么走?”
“我……”唐樱觉得自己在梦游,“我得等人。”
“谁?红衣落尽么?”
“你们知道他?”
“是啊,”少女说,“我们在烟州看到互助专栏的消息,便来了若州,在蓑衣古道徘徊许久,但一直没找到魔族在哪儿。正踌躇之际,有人传音与我们,说魔族在蓑衣古道中段,我们问他是谁,他说他便是红衣落尽,我们就来了。”
那青年从袖中抽出一块长帕,把金刚钵包起来,忍着灼痛托在手上。
少女说:“姐姐,要不我们在这儿陪你等一会儿?红衣落尽能那样传音给我们,肯定至少渡劫期修为了,若他能跟我们回烟州,岂不是更好?”
青年一脸痛苦:“还等?我这手啊,它是人手,人是什么呢,是万物生灵,与动物无异,这手细皮嫩rou的……你们有没有闻到烤rou的味道?再等下去说不定还能开顿荤……”
他身后一女子拍他脑袋上:“少说这些无稽之语!”
“唐樱,”景泓身影凭空出现,“搭上我的手,随我去虎头丘。”
“你制住善魔了?”
“嗯,但速度要快,长久不了。”
“唐樱???”
“唐樱?!!”
“樱姐!!!”
唐樱:“……”
景泓等得不耐烦,下来拽住唐樱手腕。
青年伸着手,万般挽留:“樱姐——你等下还回来吗?”
少女说:“唐樱姐姐!太巧了!和我们一起回烟州,不是省了好多事!我们就在这蓑衣古道等你?!”
女子怔道:“传言是真的?幽玄网与天魔之间的关系……”
景泓施舍地对他们说:“等着。”
唐樱又双脚悬空了。
但这次不是飞行,也不是瞬移,而是——某种跳跃。跃迁?缩地成寸?唐樱脑子里涌出各种乱糟糟的名词。总之,景泓带着她在空中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速度之快,唐樱只觉得周边景色产生了奇异的扭曲。
“到了。”景泓说。
竟比从万和楼到蓑衣古道还快。
也难怪之前只要拎着她的衣领,这次却要握她手腕。以这速度这强度,若还是只拎衣领,那景泓抵达目的地时说不定会发现手上只剩下一套衣服了。
唐樱扶着一棵树吐了。
景泓:“……”
他幽幽道:“我许久没带过洞虚期以下,你能活着,幸甚。”
唐樱:“……”
她吐舒服了,拿手帕擦干净嘴巴,再喝了两口自带的水,才缓过气,问:“善魔呢?”
“虎头丘顶,”景泓顿了顿,“没时间耽搁了,我带你上去,你速速解决他,别再这么吐啊擦啊喝水啊一套的。”
没等唐樱回答,她双脚又悬空了。
此时此刻,唐樱唯一的感受就是,她想念惠虚,想念蛮霓,想念乌恪……饶了她吧,大乘期,是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