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赐爱表白之后,江丰运果然态度柔和了许多。
他不再关着江赐爱,甚至还送来了几块上好的烟膏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佩饰,而这大烟也正是长顺送过来的。
江赐爱平静地看着江丰运送来的烟膏,扭头问长顺:“你去哪了,烟怎么是你送来的?”
“我被管家先生安排去和其他人采购吃食了——”长顺重新见到江赐爱很开心,他低头从兜里掏出一小玩意递给他,笑道:“管家先生还给我薪水了!我看这附近有个庙,我就去和尚那里买了个护身符。”
长顺不懂说话的含蓄,要是那个方丈在说不定气得跺脚,但也不一定.....在这缺粮少食的贫苦年代,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呢?
江赐爱接过护身符,这块符就是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桃木,上边刻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顺字,颇有些佛道合一的风采,说通俗点就是——不lun不类。
“谢谢长顺,我很喜欢。”江赐爱面对长顺期待的目光,自然是说了好听的话,这么乖巧的孩子,谁会舍得让他失落。
一说完,长顺腼腆地低下头,嗫嚅:“上边的顺是我自己刻的....我又担心我自己刻的不能保佑哥,但和尚自己刻的实在太贵了.....”
“这有什么,长顺的心是比那位方丈要诚的。”江赐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眼里充满了温暖。
江赐爱收了这块护身符,在江丰运送来的东西中挑挑拣拣,最后取下了随便一个麦穗和紫檀木珠,又亲手用刻刀在桃木上下头钻去眼儿出来,然后把这些东西全部套入护身符,一个简简单单的挂饰就弄好了。
长顺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心里边又有些自卑,江赐爱拿这些品质上好的东西配这一小块桃木,倒是让桃木黯然失色。
不过江赐爱一点也不在意,戴在手上转了好几转套稳,干净修长的手指抓住那一块小木头,艳红的麦穗堆挤在指缝间若隐若现,衬得这双手更是漂亮,有种别样的色气美感。
“好看吧?”江赐爱问。
“好....好看.....”长顺低头看着被抓到掌心的那个“顺”字,满脸通红,幸好麦色的肌肤挡住那点害羞。
——
这场祭祖家宴要持续六天来彰显江家的财力,等最后一天还会在寺庙那里施粥,不少穷人已经拖家带口在寺庙守着了。
江赐爱一天就坐在院子里假山上的亭中,拿着长顺给他点的烟,看着远处一条线的贫穷人。
他和江明宗那天被抓了个现行,当时那个下人嘴严不敢说出去,但众人都知道他和江丰运发生口角被关了两天,热情便有些消退,但还是有人假装走到他院子的墙角搭讪。
这不,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乐呵呵的仰起头:“表哥!你在看什么呀?”
表哥?
江赐爱想了一下,估计是哪家女眷的娘家人,他习惯性露出一抹柔笑:“看天上的飞鸟。”
小姑娘一愣,现在大冷天,天上白茫茫一片哪来什么鸟儿,但她也不是呆笨的,立马接茬:“现在离归鸟还有好几天,表哥这是想家了吗?”
江赐爱心里苦涩,去哪都是闷闷的,哪有什么家可言。
他正欲敷衍几句,长顺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一件长大衣走了过来:“哥,现在天还凉着,你别生病了。”
说完,衣服贴心地盖在江赐爱肩头,然后好奇打量地目光扫向小姑娘。
小姑娘一看长顺那种举止神态就知道他是个下人,心里边不以为然,却感叹这大表哥真是人美心善,对下人也这般亲近,嫁给他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也能幸福一生。
这么想,小姑娘更来劲了,连连找话题,例如什么“这位是表哥的亲属吗?”“感情真好啊”,半点也不见想要离去的样子。
江赐爱答了几句,被小姑娘这种不屈不挠的Jing神搞得有些无奈,正欲说两句打发了,但忽然穿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冷哼过来。
他侧头一看,江明宗傲慢地走过来,身边跟着俩位诚惶诚恐的下人。
“什么阿猫阿狗又来认亲了。”江明宗额角伤口好了些,留着一道浅浅的血痂,他充满敌意的目光看向那小姑娘,Yin阳怪气问江赐爱:“是不是呀,表哥~”
小姑娘被说得脸红,却又敢怒不敢言,最后抽泣着跑开了。
江赐爱头疼地扶了下头:“你这样乱叫,爸爸听了肯定会生气。”
“我现在多来看一眼你,他都拉着张脸。”江明宗委屈道:“你到好,和他服软了,弄得我不好意思和他死扛。”
江明宗本意是抱着“两情相悦”的底气和江丰运抗争,现在江赐爱服软了,江丰运还得意在他面前晃悠,仿佛在说:“你俩的爱情不过如此。”
江明宗越想越气,直接在墙下仰头叫道:“你就直说吧!你跟我还是跟江丰运!”
面对江明宗的疯言疯语,他身边俩个下人推聋作哑装没听见,倒是江赐爱身旁的长顺惊得瞪大眼,以往江赐爱和黄啸在一起就算了,现在父子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