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地方在哪儿,我一个人去就行,别耽误你家生意了。”王祯说。
裴轶微说:“你找不到。”
嘿。
这是瞧不起学渣的生活能力?
王祯自认学习虽然不如裴轶微,但生活能力绝不可能比学霸弱。
结果王祯走了几步,发现这片小摊小店多如牛毛,很多招牌也没挂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普通人家,往里望进去才发现满货架的油盐酱醋。
“这么开店能有生意?”王祯疑惑。
“有,”裴轶微边走边说,“附近住户。”
王祯感觉把这一排的小破店抢了也凑不齐他一学期的学费。
大多数人开店为了赚钱,而有一种人坐在店里整天抱着手机,坐满二十四小时进账依然为零,这种人开店可能图一乐,而这条街大多是图一乐型店主,那家诊所也是图一乐型诊所,LED牌黄的像张旧报纸,卷帘门半拉着,一副“谢绝参观”的模样。
裴轶微把卷帘门往上推了点,走进去跟药师说了几句,王祯连忙走上前,在裴轶微掏出零钱之前把柜台上的二维码给扫了。
“二十块钱还是有的。”王祯干笑。
等王祯给完钱,裴轶微从塑料袋里掏出生理盐水,看向小诊所的那排蓝色长椅:“坐那里。”
王祯坐下了,裴轶微拧开生理盐水,抬头看了看王祯,说:“会有点疼。”
“嗯。”王祯把手伸了过去。
裴轶微拿棉棒沾了盐水,在伤口上滚了两道,王祯疼得一抖,滋味相当酸爽。
伤口不算深,但划在血管密集的小臂上,血量挺吓人,用光了一瓶生理盐水才清洗干净。
“手放座椅扶手上。”裴轶微说。
王祯的手一直悬空,因为想着放在扶手上有点矫情,没想到裴轶微还挺细心。
“行。”王祯把手放了上去。
裴轶微的手很稳,抹完碘伏,盖上盖,把无菌纱布递给王祯:“贴吧。”
王祯把纱布盖在伤口上,撕开吊带往上缠。东西单独Cao作挺费劲,纱布总往下掉。裴轶微伸手摁住纱布,王祯愣了愣,连忙说了声谢谢。
裴轶微的手指很温暖,指面有点粗糙,但摁着并不会觉得不舒服,相反很惬意。裴轶微擦汗的情景又从记忆深处冒了出来。
现在对象就在跟前,甚至能看清脖子上的浅汗,呼吸时喉结微微的滑动......
王祯摁住越来越不对劲的苗头,心虚地看了眼裴轶微。裴轶微正伸手撕胶带,留意到王祯的视线,抬头看他:“疼?”
“......没,”王祯摇头,“待会儿我请你吃饭吧。”
“你请?”裴轶微勾了勾唇,“钱够吗?”
“……你他妈适可而止。”
王祯无语完,鬼使神差地笑了。他一笑,裴轶微莫名其妙也跟着笑了笑,两个人面对面一通傻笑,还是裴轶微先反应过来,拉平了嘴角,转身收好瓶瓶罐罐,把包装丢进垃圾篓。
“那个人拿了你的画?”裴轶微站起身。
王祯没想到裴轶微会开启这个话题,怔了几秒,说:“嗯,他是我以前画室的老师。”
裴轶微跨出小诊所,又说:“那画怎么办?”
王祯想了想说:“再找他要。”
裴轶微哦了声,没有再问,王祯庆幸他没再问,不然他还得费心编个故事把这一通乌七八糟的事掩盖过去。
“想吃什么?”王祯问。
“都行。”裴轶微望了眼路边下棋的大爷。
“那就你小姑的摊吧,”王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看什么呢。”
“行,”裴轶微转回头,“看他们下棋。”
王祯仔细看了看,他没怎么下过棋,不懂这帮老头为什么激动的像在看球赛,于是问:“你会下棋?”
“懂一点,”裴轶微看着棋局,“左边那个的象要没了。”
王祯愣了愣,还没吐槽裴轶微这尤为老年人的兴趣爱好,那边的大爷们就发出一声长叹:“行不行啊,怎么象又没了!”
左边那个老头叹了口气,搓了搓膝盖:“失误,失误。”
“你挺厉害啊。”王祯看向裴轶微。
“谈不上,”裴轶微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只懂点皮毛。”
学神的懂点皮毛......王祯不太信。
回到小摊,裴轶微的小姑忙前忙后,王祯看到旁边一地狼藉,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一系列多么傻逼的事。
现在再和裴轶微回到“作案现场”,王祯如芒在背。
“吃什么?”裴轶微把菜单递给王祯,看王祯在发愣,又说,“王祯?”
“啊,”王祯回过神,“你点你点。”
小姑看向王祯:“他都行的,同学你点吧。”
“哦,”王祯看向裴轶微,“都行?”
“嗯。”裴轶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