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王祯说,“对我爱理不睬的。”
杨航把行李扛上了六楼,累得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
“我得沾沾文实的学霸气儿。”杨航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走到宿舍门口,看了看门牌,又摸了摸门把。
“差不多得了,”王祯摸出钥匙,“你别把人学霸气儿吸走了。”
“我就吸了怎么地?”杨航说着又搓了搓门牌,就差没拿嘴巴亲门。
王祯正想说你挡着我进门了,宿舍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白给的朋友”裴轶微站在床梯边,正低头铺床。
“啊,”王祯尴尬地笑了笑,“这么巧?”
裴轶微看了他一眼,爬上□□开始扒拉床单。
“他是你舅找的那个学霸?”杨航压低声音说,“不错,挺帅。”
“眼睛看哪儿呢,”王祯看了他一眼,“说的跟相亲一样。”
王祯消化完这个事实,把行李卷吧卷吧堆在角落,从包里掏出几包零食,决定先疏通疏通宿舍关系,毕竟还得在这儿住上整整一年。
“吃薯片么?”王祯看向裴轶微和另一名室友。
“谢谢,”室友说,“我不吃膨化食品。”
裴轶微没吭声,摇了摇头。
行吧,学霸都是餐风饮露的神仙,不吃零食。
王祯撕开一包薯片,自己嚼了起来。
“那个,”那名室友说,“我叫李培,培育的培,你呢?”
“王祯,示字旁坚贞的贞,”王祯说。
“这个我知道,吉祥的意思,”李培笑了笑,“以前哪个班的?好像没见过你?”
文实的学生几乎都是从高一重点班升上来的,互相眼熟很正常,虽然每年都会有几匹黑马冒头,但王祯是普通班里的普通学生,李培这么问多半以为他是杀进文实的黑马。
“啊,”王祯说,“我是普通班的,你没见过很正常。”
李培喔了一声,说:“那你很厉害呀,我听老马说今年就两个从普通班升上来的。”
王祯尴尬地笑了笑,低头找换洗的衣物。
一中不给染发,王祯上网买了顶假发,拆戴都很费事,洗完澡吹完头出来已经快六点。
他看了看手机,这会儿应该都快开班会了。
他匆匆忙忙赶到教室,结果班里只剩下两张空桌,一张是单独的,在最后一排,还夹在第二组和第四组之间,是条交通要道,坐那儿平常得被来来往往的人烦死。
而另一张在裴轶微的背后,旁边是个戴眼镜的,正翻着书。
王祯犹豫了下,走到独桌前,抽开凳子要坐。
“等等,”旁边那人忽然叫道,“那凳子坏了别坐!”
他提醒得太迟,王祯已经挨上了凳面,并且在下一秒重重地摔坐在地。
动静很大,惊动了全班,无数颗脑袋扭向教室后方寻找声音的源头。
王祯无语问苍天,这他妈刚开学形象就毁了,还能再倒霉点么?
他看了那人一眼,这人也挺有意思的,凳子坏了也不搬走,不他妈成心整人么。
沐浴着异彩纷呈的目光,王祯走到裴轶微身后,眼镜还在写题,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而裴轶微则盯着书发呆,半天没翻页。
王祯叫眼镜:“这儿没人吧?”
眼睛抬头看他一眼:“没,你随便坐。”
王祯把书包挂到钩上,抽屉里堆着教材,看上去有五六本,王祯懒得点数。
“是你帮我领的教材?”在这种氛围里,王祯不敢大声说话。
眼镜指了指裴轶微:“他。”
王祯一顿,说:“没事,那就谢谢你收留我这个同桌。”
眼镜笑了笑,低头继续写题。
班长兰心在统计值日信息,这会儿轮到了王祯。
她递来一张座位表,说:“把名字填到表里。”
王祯拿起表瞄了一眼,就剩他一人没填。
他仔细看了看,这才知道眼镜叫蔡卓希,还有......还有裴轶微的字挺难看。
像狗爬,准确地说是病狗乱爬。
刚开学,文实的人就已经陷入埋头苦读的状态,下了课都没人跟他聊天,王祯闷得够呛,画了一晚上的速写,等下课铃一响,他就背着包溜出教室。
催学费的刚给他发了短信,说最迟十月底交清,否则就从一中滚蛋。
王祯把微信、支付宝和银行卡的钱都加了一遍,连校园卡都没放过,愣是凑不齐这几千块的学费。
他摸出火机想吸根烟,结果火机没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缝,现在塞牙缝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他得是一口气喝进了一吨的石头才能这么憋屈。
在后山上吹了会儿冷风,王祯丢开火机,心想走一步看一步,他就不信学校真能把他开除。
正往山底下走,他忽然听到小林子传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