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脸色讪讪的,强行给自己开脱:“我这不是要等你回来拿主意吗?要是惹你媳妇儿不高兴了,你的前途怎么办?”
“别说了。”高邑闭了闭眼,深呼吸,再深呼吸,平复了好半天,才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你什么也别管,我来处理。”
他不再理会高老头,转身大步离开。
张翠湖靠在窗边,看着高邑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无限哀愁的叹口气,娇嗔道:“夫君真是的,回来了竟然不来看我一眼,看来在他心里还是亲娘和妹妹更重要。罢了,扶我出去走走。”
屋里的仆妇丫鬟们连忙动起来,搀扶她,提裙子的,开门的,众星拱月似的拥着她走出房门。
“哦,对了。”临上车,张翠湖回过头,漫不经心的吩咐下人,“告诉公公一声,我今天晚上吃燕窝就够了。”
村长家条件已经是顶好的,可乡下哪儿有那么昂贵的燕窝给她吃?
张翠湖不管,吩咐下去便一头钻进马车内。
“到河边走一走。”她慵懒的说道。
往河边走只有小路。
车马和随行的仆妇皆从田间碾过,田间劳作的村民看到这一幕心疼又着急,却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河两边光秃秃的,实在没什么好看的风景。
张翠湖越发无趣,却不想这时候回去,倚在窗户上面无表情的撩起眼皮,试图找些乐子。
还真让她给找到了。
有人跳河。
张翠湖命车夫将人救起,一只手搭着窗户,打量着趴在地上咳嗽的女人。
她的衣服已经shi透,紧紧地贴着身上,腰细腿长屁股大,衣服散乱,丰满的胸脯从衣领中露了出来,虽然狼狈,但全身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味道。
旁边的车夫已经看直了眼,不自觉的舔着嘴皮子。
张翠湖心生厌恶,但转念一想,在车夫和地上的女人之间来回打量,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露出个意味深长、充满兴趣的笑容。
“抬起头来。”
仆妇立刻上前,捏着女人的脸给主人看。
一张毫无姿色的脸,和任何一个饱经风霜的乡下女人一样皮肤黝黑粗糙,不过好在年轻,五官端正,在乡下这种地方不算丑。
张翠湖满意:“为何跳水自尽?”
“夫人问你话,”仆妇厉声催促,“快说!”
女人满眼泪水,趴在地上呜呜哭泣,张翠湖脸上露出不耐,瞥了眼仆妇:“拉下去问清楚再带过来。”
又两名粗壮的仆妇立刻走过来,连拖带拉的把女人拖到主人看不见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人才被拖回来,丢破烂一样被扔在地上。
女人的头发更乱,面部肿胀,嘴角也破了,身上的衣服像是在泥地里打了个滚,脏污不堪。
被仆妇们带回来后她便没了哭声,眼睛半睁着,人好像不太清醒,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车夫和丫鬟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怎么样?”张翠湖懒懒的问。
三名仆妇面色都有些迟疑,眼看张翠湖皱眉,其中一个走到窗下,小心的回禀:“夫人,她是双溪沟的寡妇,住在村西。奴碰巧听说过此女,她十年前被家里卖给村里的老光棍,生了个丫头,没多久老光棍就死了……”
张翠湖仍是一脸无聊,打了个哈欠:“段嬷嬷,说些有趣的。”
段嬷嬷顿了顿,压低声音:“她男人什么都没留下,这寡妇靠着跟村里的男人睡觉才活到现在。”
张翠湖睁开眼睛,笑了起来:“哦?”她柔柔的说,“那岂不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吗?”
“正是呢。”
“为何想不开呢?”
“说是家里的丫头被狼叼走了,这是村里人告诉她的。其实除了她别人都清楚,她闺女是被娘家人偷偷卖了。”
“真可怜。”
“夫人心善。”
“段嬷嬷呐,你还瞒着我什么?”张翠湖笑盈盈的斜眼看着人,眼神却透出一丝冷酷。
段嬷嬷脸色慌乱,头深深地埋下去,声音发紧的说道:“夫人,她叫高翠花。”
头顶一声冷笑。
段嬷嬷打了个寒噤,背上冒冷汗。
“什么花不花的,俗不可耐,夫人我听得都要吐了。”张翠湖轻蔑、厌恶的视线落在高翠花身上。
“夫人说的是。”
张翠湖勾起红润的薄唇,屈尊降贵一般,语气温柔道:“既然如此,我便给她起个新的名字,唔,那边的是狗尾巴草吗?行了,就叫狗尾巴。驾车的。”
车夫忙道:“小人在。”
“叫什么,多大年纪?可有娶妻?”
“小人任善,四十有二,已经娶妻了。”
张翠湖下巴点点高翠花:“你虽是为了救人,可到底是碰了她,不该看的也都看了,你若是不要她,她也只剩上吊自尽一条路。若要你娶个寡妇,即便是做妾也太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