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对面默不作声。
“战死沙场是我的使命。哪怕马革裹尸,也比落荒而逃强。”
她说这话时,没有任何的喜怒。一张刚展容颜的脸上,未作任何反应。
宋知意刚想拍拍她的背,顺带着安慰她一两句。
“我是战无不胜,可我不是无所不能。”
手停在半空中,过了许久也没有抚下去。
柳公馆前,已然掌上几盏灯,为过路的行人照明。
送了宋知意回房后,柳言柒转身离开。
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宋知意不免有些心疼。
军阀家的孩子或许也会不如意,但更多的,是百姓养你,你要为百姓做什么。
守住这一方土地,让他们安居乐业。
贡献?宋知意自己谈不上。
她没那么大度,做不到柳言柒的极具使命。
晚风吹拂着宋知意,一阵又一阵,撩拨着她的心弦。
耳边的聒噪此时格外使人心烦,蝉鸣与晚风相拥,融入这个夏天。
佣人端来了银耳羹,细细品尝,驱散了不少暑意。
“三姨太,晚膳已备全。请您移步前厅。”女佣在门外等候。
饶是一碗馄钝下肚,到了此刻,宋知意也有些饥肠辘辘了 。
“这就来。”她清洗双手,水滴顺着指尖流下 ,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未抹蔻丹,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到底也是军阀世家的晚膳,桌上六七个女人,转弯抹角地斗着心思。
一顿饭也被这搅得没了胃口,她喝了些绿豆汤也没再下筷 。
整顿晚饭从头到位也未见柳言柒,宋知意几次不经意地瞥向门前,也只有佣人劳劳碌碌的身影。
回房时,管家来送本月账本,宋知意顺便盘问上,“怎么今天没见柳言柒?”
管家自知这两位关系不错,见她唤柳言柒姓名也不奇怪,“晚间出门替督军办事了。”
至于办什么事,也就不得而知。
夜深人静,督军府重归于安宁。隔着两百米不到的院子没有光亮,安静地像一处废弃的院子一般。
宋知意悄悄推开那扇门,默默念叨了一句,“果然没人啊。”
“谁?”黑暗中出现一双眼睛,随着灯的点亮打破这般寂静。
“是……”宋知意话没说完,柳言柒放下了手中的刀。
“晚上别来我房里,不安全。”微风吹过,她在风中显得格外凌乱。
“你的手?”宋知意指过她指尖的血渍。
“不是我的。”她把手伸到后背,用指腹摩擦了下。
“怎么现在来?”
“就……来看看你。”宋知意舔了下嘴角,“怕你出事。”
“督军派我出去办事,他的命令我不得不听。放心,没什么危险。”
说出这一段话,柳言柒感觉自己真的有些在乎她了。
不只亿点……
此夜无眠。
“小姐生辰快到了。”佣人忙碌中和宋知意搭话。
“哪位小姐?”她坐起身。
“三小姐。”
宋知意算着日子,“哪天。”
“七月十五中元节。”
“中元?”
宋知意显然没想到她会在中元鬼节那天出生,也难怪她母亲不会喜欢这个女儿。
有点封建思想的人谁想自己的孩子在中元鬼节那天呢。
可偏偏巧了,柳言柒就是。
“往年小姐生辰,都会自己一个人扎进军营,长寿面也不吃。这生辰,像是不是自己的一般。”
宋知意开始琢磨了。
柳言柒的生日,她应该怎么替她准备呢。
长寿面不吃,这生日怎么过?
想想,她今年成年了。在现代,怎么着也是一个大事啊。
很快,日子如约而至。
柳言柒一大早便出门了,只吩咐了佣人别打扰宋知意。
这是夏季,晚上还有萤火虫。在花香的熏陶下,格外出彩。
午时柳言柒回了柳公馆,宋知意守着门边,待她一进门,便从背后蒙上她的双眼,“猜猜我是谁?”
柳言柒轻笑,也不推开她的手,“嗯,让我猜猜。”
宋知意被她逗乐了,“这还要猜,果然没爱了。”
说这话时,宋知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但视野从未离开她。
待宋知意松开手,“跟上。”她走在前头,朝柳言柒挥手。
“这就来。”柳言柒无奈地摇头,前头那人像是只有三岁一样。还……挺可爱的。
嗯。
宋三岁。
柳言柒在心里默认了这个想法,行动上却跟上了前面的人。
然后,自己就被她拉着织了一下午的围巾 。
“不对,你起针错了。”
“这个线圈要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