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捧着那枚骨戒,放在唇边亲吻,眼泪滑过他的脸颊,“啪”地碎在地上,融进恶龙的血里。
剖骨该有多疼呢?他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小龙满怀期待地把戒指送给他,却被他拒绝、舍弃了,小龙一定很伤心。
他闭了闭眼睛,眼泪没有涤去他眼前的黑色,他依旧看不见恶龙的模样。
男人停下了动作,或许是想从羞辱他中获得更大的快感,龙血使得他周身全是恶龙的气味,但他不是恶龙,他是杀了小龙的凶手。
婚纱被血濡shi,半贴在美人身上,美人却觉得那是他身上最干净的地方。他一呼一吸之间仍能感受到体内跳动着的性器,尽管男人并没有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在流泪,他神情庄重又肃穆地将戒指戴回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像是完成一场只有他一个人的婚礼,又像是一场两个人的葬礼。
他说:“……杀了他。”
男人以为他说的是“你杀了他”,他终于动了,却堪称温柔,他甚至伸出手抚上美人的后颈,轻柔地将手指插进他的黑发里,如同情人的爱抚。
美人侧开脸,戴着骨戒的手指蜷缩起来,黑发遮住了他的脸颊,他似乎在极度的崩溃与伤心之中一丝挣扎的力气也无,他被拖进了情欲的深渊里,神情渐渐染上迷离的色彩,喉间也发出细碎的呻yin。
这样脆弱的他无疑是美的,但男人忽然感到嫉妒,他的占有欲叫嚣着愤怒——除了他以外,“别人”也能让美人变成这副模样。
然而他的手掌抚着美人的后脑,动作是万分小心的,愤怒与失控被他关在伤不到美人的地方,他俯身想要亲吻美人。
沉溺于情欲的美人毫无所觉,但那个吻将要落下时,他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气息。
他及时抓住了美人袭向他后心的手,他用的力道也是恰好的,能阻止美人却又不会令他受伤,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美人毫不在乎疼痛,又或者说,他违背了人类躲避疼痛的本能。
男人始料未及,他听到一声脆响,他失手折断了美人的手腕,他慌忙从美人身体里退出去,抱着美人要查看他的伤势,但美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他翻身把男人压到身下,另一只完好的手袭向男人的心脏。
“只有他,”美人说,“只有他能……”
他无神的眼中流下泪水,声音也微微哽咽,从白裙下蔓延出的龙鳞将他衬出一种妖冶与决绝,他在哭,却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他的小龙。
男人似乎听见了他未说完的话,只有他能亲吻他、拥抱他,还有更多的事,都只有……
“只有斯帕克林。”
他神色平静,却更似疯癫,男人毫不怀疑即使这只手也被折断,他也不会停下来,他只有一个目的,杀了他,但以美人的力量,无论如何都是做不到的,更不用说那些本能和限制……
男人忽然明白了。
“杀了他”——那是言灵。
他……他对自己使用了言灵。
这样他就能鄙弃所有可能阻碍他的东西,伪装出被情欲浸染的模样,不怕疼,甚至不在乎他自己的生命。
都是为了他。
他用衣服包裹住美人裸露的身体,紧紧抱住了他,他该觉得高兴,但他只能感到自责、懊悔和心疼。
“哥哥,是我。”
男人——恶龙放下了一切伪装,他执起美人的手落下细密的吻,美人的身体僵住了,似乎疑心这是一场梦。
恶龙划破自己的手臂,将龙血哺给美人,美人仍旧怔愣着,温热的龙血染红了他的嘴唇,手腕的断骨被龙血滋养着,很快恢复如初,却也很疼,他不由重重咬了一口恶龙的手臂,但恶龙没有躲开,龙尾探出来一下下轻拍着美人的背,格外温柔。
“斯帕克林?”美人不确定地问,他舔了舔唇边沾到的鲜血,是恶龙的气味,但他记得这人身上本就沾满了恶龙的血,他谨慎地攀着恶龙的肩膀凑过去,嗅闻着他的脖颈。
黑发流淌过他的指缝,拂过脖子的时候有些痒,美人轻轻皱眉,认真地闻着恶龙的味道,他很少做出这样完全属于龙的举动,恶龙扶着他的腰,任由美人确认自己的气息。
“斯帕克林。”这次是肯定的语气。
他张了张嘴,却是想起什么般惊了一下,按上恶龙的胸膛,他摸到了那节断骨的位置:“疼吗?”
“不疼。”
美人犹自摸着他的胸膛,恶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不是真的。”
他身后冰冷的龙躯蓦然消失,恶龙说:“这是一节龙骨化成的,我隐藏了自己的气味,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变,但还是我,我不会让别人碰哥哥的。”
美人却问:“那些血?”
恶龙毫不在乎:“只是一点血。”
美人的眼眸忽地睁大,可他的手掌下还是空缺了一块龙骨的胸膛,这让他犹豫了,原本凶狠的声调也软了一点:“为什么要这样做?”
恶龙坦诚道:“想让哥哥知道别人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