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什么问题?”我忙问着大夫,这孕产一事我也是只了解个浅显。
“这……”那大夫低着头,一番话说的吞吞吐吐:“阁主产后已有三日。可体内恶露却是一直未能排出。老朽再开服药剂,若是晚间在不能排出,便,便、便只能——”
“只能什么?”我到底心急,听不得他吞吞吐吐。
“便只得按压揉腹,以致恶露尽数排出。”
听了这话,我下意识的看了眼缪寻,碰巧他也在看我。两两对视,他脸上的苍白还未养回来。看着他搭在腹部的手,我下意识的问道:
“疼吗?”
那大夫擦擦额上的汗,“自是有些疼痛。”
“有多疼?”
“……怕是比之产痛,也不遑多让。”
话落的一瞬间,我能明显的感觉到缪寻身体的紧绷。我下意识的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有些愚蠢的问了一句废话:
“便不能不做么?若是排不出来会如何?”
“若是一直留在体内,阁主身子恐难恢复。”
“没事,还有半天呢。说不定喝了药,便好了。”我只能这么安慰着缪寻。虽然话是这么说,可那大夫的神色却说明了事情显然是没有这么容易。
原来那些人在面临绝境时下意识问出的话,并非是不知道那一问多余,只实在是难以承受罢了。
我轻抚着面前的人,想着这人说不定很快就要再受一次那样的苦,心就觉得疼得喘不过气来。
向来也是我活该,先前我不珍惜。让他现在受这种苦楚,连带着自己也不好受。
缪寻也并不轻松。小腹和下身是不是传来的痛不断地在提醒着他他前几日所遭过的痛楚。他虽是刀山火海里走出来的,可到底也是未曾经历过那种痛到一眼望不到头的惨烈。他,也实在是有些、不想面对。
可是,看着身边的那傻丫头在一旁明明担心的要死,却仍是安慰着自己的样子,对于所要面对的痛苦,好像也没那么担忧了。
毕竟,他现在如论做甚么,可都不是一个人了。
身旁有着一个他想要共度一生之人。
“过来。”他看着身边那满是担忧之色的人儿许久,末了中还是轻轻开口。
我赶忙过去,他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一把就把我拉近了他怀里。我怕压痛了他,浑身崩的死紧、一动都不敢动。就怕碰着他那小腹。
可我的担心落在缪寻眼里好像就有些不是那么回事了。他颇有些愤愤的开口:
“你这般是做甚、便这般不愿靠我?”一出口缪寻也是有些讶异,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可是脑海中却浮现出他刚才近乎是欢快的去迎接大夫的场景。那般迅速,就像、就像他是什么可怖的洪水猛兽一般的想要逃离。再然后就是想到之前……他几乎是克制不住的呼吸乱想。先前孕期虽也如此,可到底是身边没人,想发作便也无处宣泄。现在看着她在身边,可心中的愤懑委屈连同先前一直苦苦压抑着的统统就抑制不住的暴露出来。恨不能她就围着自己转,不能看别得男子分毫。哪怕、哪怕是和上了年纪的大夫,也不行。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从来不愿将对待旁人的方式对待于她,不愿勉强他分毫。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