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我一把抱住那副坚强而又脆弱的身躯,紧紧的搂在怀里,言语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好。”
他也回手拥我入怀。整个人忽的就松懈下来,是许久未曾有过的安定。
“那咱们说好了,阿寻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许瞒着我。”我抬头,一脸认真。
缪寻却是显得有些局促起来,略有些不自然的撇过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嗯。”
我见他这模样,怕他不当真,连忙伸手扳直了他的脑袋,掌心的温度却是高了些。我们都没料到,彼此对视、俱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那一丝羞赧。在几瞬的怔愣下,终于是绷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屋子里原本沉闷的气氛被一卷而空,就透出轻欢来。
良久,终于沉寂下来。可这一份宁静里掺杂着我们的呼吸和心跳,非但不觉得压抑,细细听来反而有种格外的满足。
我趴在他的胸膛上,赶平稳跳动的声响听的格外清楚。
“咚!咚!咚……”
“阿寻?”
“嗯?”
我在那声音的间隙里开口,“我说的是真心的。”
“我知道。”缪寻一面抚着我的头发,一面开口。
“不!你不知道!”我却是有些激动。腾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缪寻你知不知道?我、我不是这个地方的。对这里的很多事我根本就不了解。我,我……”我急的抓耳挠腮:“所以很多事,如果,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这、我,我不是什么特别细心的人,不能发现是我不好。可、可我,我不想你有什么不舒服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每次都是特别严重的时候我才,才……”我有些说不下去。
这幅场景,让缪寻的心有些顿顿的痛。可是这痛楚里又夹杂了一丝丝甜、一丝丝酸。酸软的连他的鼻尖都有些泛起酸来。
眼前的人时常惹自己生气、甚至之前动辄就避他如蛇蝎。可是,他却好似着了魔。
有多少年没有人这般直白的对待过自己了呢?
初次见面,他重伤难理。分明是从未谋面的人,却能那般毫不顾忌的为自己包扎、治伤。偏生手艺还差的要命。本还以为是哪个派来的卧底,谁知后来他命人奔波数日,却是查无此人。
那人就好像真是凭空冒出一般,就为了在那处等着他、救他这一条命。
其实,她那几日的絮絮叨叨,又何止是救了那一日的命?
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在、或者说是敢在他面前絮絮叨叨讲一大堆毫无意义的话?
从前是听人指令,后来是给人指令。人人畏他如蛇蝎,他一记眼神,旁人早已是避若蛇蝎。又哪里有人像他那样,顶着他那般神色还能不动自若的同他啰嗦一大堆有的没的?
想到此处,缪寻脸上禁不住泛起淡淡笑意。那时她恐怕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说来奇怪,他想向来冷心冷肠,却不料当真就在那短短三天中丢了心。
那三日她对他,就像是对待一个相熟已久少年;那三日中,他恍惚也好似觉得自己不是这里的阁主,而不过是一个刚及弱冠的寻常少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