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心想,你我的境界不同,面上神色淡了些许。
“陛下要为皇嗣考虑啊。“
夜澜低语,似笑非笑:“汝等,觉得孤……子嗣单薄???“
“……“
两位大员立刻到:“臣等告退。”
夜澜摆了摆手,一阵胸闷气郁。
结果中午就吃多了,夜澜胀地难受,就宣诏了太医,想开些山楂大蜜丸子嚼一嚼,太医是知根知底的,号了脉象后,却神奇地,诡异地沉默下去。
“怎么了?”
“陛下,这是喜脉。”
“!!!”
夜澜向来有规划,走一步看十步,详细问完太医情况和该注意的方面时,就心下计量开来了,现下是早春,她刚刚有孕一个月,再理政六个月还不是问题,那时七个月恰逢盛暑,可以去皇族的庄子里避一避肚子大的问题。避两个月后称个病,拖两个月不上朝只理政,就很稳妥。大朝会是一月两回,不过是将政事从政事堂挪进自己庄子里面,再把早起练拳午后习武的时间换成散步和休息,就这么定了。
将一天的政事有条不紊地处理完,与厉骁手牵手散步吧,夜澜:“厉骁,我有孕了。”
厉骁一懵,夜澜还是头一回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茫然表情,紧接着,又变成了一种彷佛被雷劈了的表情,狂喜从他眸中流泻,他突然抱住她,又怕伤了她的胎儿,手臂松松紧紧,显得笨拙又可爱,夜澜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怕,我会平平安安地生产。”
“……好。”
“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好。”
……
夜澜Jing挑细选了一个自己名下的庄子避暑,天气热又不敢供太多冰凉了身子,她索性换了女装。
九曲回廊,廊檐下挂了青玉的风铃,回风流转,掀起来她晚烟霞紫的衣角,苏绣的月华锦裙她穿得很漂亮,青丝不绾,只在发尾用帛带束了一个结,显得她凌艳丽容多了几丝温婉。
厉骁看得心都要化掉,火烧云映得整片天都恢弘壮阔,映在回廊的琉璃瓦上,映在夜澜的月华裙上,映出了一副画。
画中人走出来,牵着他的手,轻贴在自己的腹部。
“你摸一摸,他在动。”
厉骁将臂弯环着的织锦斗篷披在她肩上,轻轻嗯了一声,她已经有八个月了,身子中,平日看得政令久了,手脚容易麻,偏她极能吃苦,负责又认真。
他既倾佩她的稳重,又心疼她的责任。
什么都顾及到了,什么都注意到了。国事,政局,胎儿,甚至是他。
但唯独想不到自己,
她依靠在厉骁的肩膀上,突然笑了一声:“我有一点怕。”
“怕什么?”
“怕疼。”
厉骁环着她,“不怕,要是疼,你就咬我。”忽然感觉怀里的夜澜在颤抖,低头看她,她捂着肚子,额上细密冷汗渗出:“厉骁,传太医。”
厉骁抱起她往店内赶,一直备着的稳婆和医女有条不紊地赶了过去,稳婆劝他离开,他没动,一直握着夜澜的手:“我得守着她。”
她忍着冲他笑了笑,一声都不吭,只是听着医女让她来有节奏地呼吸,紧紧攥着厉骁的手,回头看他,他面色发白浑身颤抖。
她勉励冲他笑了笑;“没事的,我不是很疼。“
他眼泪都要涌出来,抽噎着:“你专心。“
两个时辰后,母子平安,厉骁几乎是跪在夜澜床前,脱力一般地抱紧夜澜,眼泪汹涌。
“你辛苦了。“
“……我没事。“
☆、番外
御书房
夜澜:“昨日授的《鸿门宴》一文可记熟了?“
小太子:“已经通背熟记了,请……父亲考校。“
夜澜:“若你为项王,你当如何?“
小太子:“必杀刘邦,沛公未经王授,私入关中,任相占宫,此为失忠,王必夷之,绝不姑息。”
夜澜:“再说。”
小太子:“儿臣以为,即便刘邦死了,项羽也当不得皇帝。”
夜澜:“嗯?”
小太子:“项羽叔父项伯,临战之际因个人私恩,背君弃主,私见张良,再拜沛公。何其失义??更为之可笑的是,满军Jing良,竟无一人通报!鸿门一宴,项伯拔剑请舞,项羽便该有所察觉,樊哙带剑入军门,卫士不应阻,应集结众将就地格杀!沛公欲遁,竟无一人察觉阻拦……项羽者,天地间一莽夫也,何担大任?”
夜澜:“再说范增。”
小太子:“范增亦不妥,他有谋,然却只是想着些……段数低的手段,杀人夜不一定非用刀子,在酒樽底抹些封喉毒药,项王请酒,沛公岂敢不饮?挺容易的事被这庸夫搞得一团糟,再者,项王敬他为季父,范老先生也真是将自己当个人物了,言辞之间半点君臣应有的尊敬都无,动不动便喝到”竖子“,长久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