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顾森长得好像。
他走了出来,西装革履,个子高大,他走到了宁希面前,低眼瞧她:“你是顾森的朋友?”
连声音都好像。
宁希抬眼和他对视,没躲开:“我是他的朋友,叔叔是他什么人?”
男人眸色一凛:“我是他爸爸。”
宁希问:“既然是他爸爸,我怎么从小没见过叔叔呢?”
男人说:“我和他妈妈离婚了。”
宁希问:“在陈阿姨怀顾森的时候离婚了吗?因为什么呢?”
陈莹在一边突然哭地痛彻心扉。
男人抿了薄唇,表情都和顾森很像,他说:“不得已的原因,我是来接顾森回去的。”
宁希觉得讽刺:“叔叔问过顾森的意思了么?他愿意跟你回去么?”
男人说:“我是他爸爸,你必须得跟我回去。”
宁希问:“连他面都没见过的人,你凭什么说你是他爸爸?你有什么资格做他爸爸?顾森长大了,他不需要爸爸了,你来干什么?”
宁希一副天真的模样说出的话竟然这样充满攻击性,她眼神甚是倔强,好像都不怕人。
男人看着宁希半天,问宁希:“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我?”
宁希说:“我有,因为在他有家不能回、有妈却不能喊的时候,是我陪着他,我陪着他长大的,凭什么你一个什么都没管过的人,说带走就要带走?”
男人愣住:“什么意思?他不是有妈妈么?”
陈莹在一边嚎啕大哭,哭喊着顾森的名字:“森森,妈妈错了,你回来吧,妈妈错了……”
宁希看了看陈莹,点头:“是啊,他有妈妈,但是妈妈有什么用呢,妈妈连给他吃一顿饱饭都没有,妈妈看着他被后爸送给人贩子断掉了腿,妈妈有什么用呢,妈妈不过是他悲剧人生的一个推波助澜者而已。”
男人的身子一僵:“腿断掉了?”
周滔叹息一声道:“老顾,我忘了跟你说了,那孩子左腿残疾,截位很高。”
男人愣了一瞬,他问陈莹:“你这么恨我么?让一个无辜的孩子遭受这样的变故?”
陈莹怒骂:“我恨你有错么?我去打过胎啊!没打掉啊!我生下来了,你让我对着一个和你相似的面孔怎么生活?可我没想到他命硬地跟石头一样,打都打不掉,他早就该死在我的肚子里!”
宁希的心凉了个彻底,幸亏顾森太累睡着了,这要是被他听见,他该多难过。
男人闻言,再什么都没说,看向周滔道:“走吧,回去了。”
周滔问:“不找了?”
男人说:“找什么,一个被母亲糟蹋成残废的孩子,找回来有什么用。”
宁希眼睛瞪大老大:“你才残废,你们都是残废!顾森他虽然残疾,但他不是残废!他比你们任何人都健全!最起码心理比你们健全!”
男人看了宁希一眼,摇摇头,带着周滔等人离开了。
陈莹还在那里失声痛哭,宁希只觉得胸腔内一股怒火无处宣泄。
就因为说顾森残疾了,他亲爸爸找来了,又走了。
还说了那样的话,这是怎么样的人啊?
宁希觉得四肢冰凉。
她喘着气,感觉窒息地喘不过气来。
桂芳婶把宁希拉走了,她安慰宁希:“不管他们了,他们的家事,咱们不管了,你妈妈什么时候过来玩啊?”
宁希呆愣地摇头,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被桂芳婶扶着转过弯回家,却见顾森站在她家门口。
宁希吓得赶紧回头看了看,又回过头来看顾森。
顾森也看着她,宁希喉头突然哽地不像话。
顾森走向她,伸手摸了摸宁希的头顶,揉揉:“别难过,我一点都不难过。”
宁希低下头,小声道:“你都听见了。”
顾森点头:“嗯。”
宁希抬眼又看他,着急道:“没关系,顾森,他们不要你,我要你呀。”
顾森笑了笑:“希希最乖。”
原来,他还是这么不堪。
生父听闻他是个残废,选择转身走掉,他活得好像个笑话啊。
宁希,你知不知道,原来心痛到了极致就不会再痛了,是真的。
我一点都不觉得痛了。
依旧孑然一身,多好。
无牵无挂地来,无牵无挂地去。
顾森的情绪很平静,他甚至都没表现出一点点的难过。
宁希倒是希望他哭一下,最起码那样的话,发泄出来会好点 ,可是顾森没有。
下午顾森带她出去给她买了个便宜的手机,家里人怕她因为玩手机学习下降,没给她买手机,但是顾森给她买了。
顾森说:“希希,以后想我了,就给我写信,发短信。”
宁希不安地问:“你要去哪里啊?”
顾森看了看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