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见此情况,索性命伪装的士兵们恢复编制,重组军队。打着按皇帝御令支援各州郡的名头,大摇大摆的穿过沿途村镇。
衣衫褴褛的妇人抱着看起来月余的婴孩瑟缩的蹲在道旁,给路过的南星部让路。这还是南星的部队看起来是正规军的情况下,要是那些流民部队,妇人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
这是沿途看见的第一个贫民,荀攸就多瞟了几眼。中原地区百年来未经战火,他生长于此自然是过惯安稳日子的,就连到Yin平这种战乱之地都是在南星平定战火,又开始建设的时候,是以他不像南星一般淡定。
就算曾经平民再辛苦,也不抵战火的伤害大。
南星目不斜视,带着队伍一路向前。就在他们已经经过妇人的时候,荀攸听见一阵婴儿短暂的啼哭,很快就没了声响。然后就是阵草丛声响,妇人眨眼就消失在了道旁。
“那个妇人……”荀攸迟疑的问,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他还是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干出这种事。
南星见怪不怪的回到,“在这种情况下,难民会优先杀掉或者交换彼此的婴孩,然后一路逃难到大的郡城,发卖掉家中最不需要的人,在当地安家。等到政府救济过活后,事态平稳再回家乡继续耕种。”至于杀掉或者交换的婴儿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荀攸理解了南星的未尽之言,想起刚刚那位妇人的脸,突然有一阵反胃,“虎毒不食子,怎可……”
“候官生于富贵人家,自然不明白其中缘由。”南星倒是习以为常,跟随李郡守征战数年,早就把她心里那点小善良、小仁义磨干净了,“贫穷,不仅仅代表没有钱。”
“它还代表着,贫穷者的所有尊严、自由乃至生命都会被放在秤杆上由人衡量。候官觉得虎毒不食子,但对一家人来说,一次狠心就可以换得全家人能尽可能多的到达有粮食的地方,可以多活几日。”
“只有活着,才能谈其他啊!”虽然南星还保持着身为郡守的淡定,可眼里却有消磨不去的忧伤。
然后,她和荀攸异口同声的说出管晏列传里那句名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荀攸看了看身旁马背上的主公,突然深深行了一礼。坐在马上,这礼行的不lun不类,南星也不避,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了县郡设卡,南星又下令遇拦路者杀的命令。三千人快马加鞭,几日就到了颍川郡。虽然风尘仆仆,可大部分将士都神采奕奕。
士兵靠军功晋升受封,但在南星的治理下最近几年Yin平根本就没有战事,守边的将士但凡看到从狄道打过来的胡人就跟狼群见了羊一样,都指着这点战事晋升呢!最后打的胡人也不敢来Yin平边境,只在凉州晃荡。
这次一路从南阳杀过来,南星答应将这些遭遇战都计入军功里。狼群终于是见了rou,好一顿饱餐。
“郡守。”分散的士兵在颖Yin城边重新整队,各带队的司马千人前来向南星汇报,“附近的黄巾贼基本消灭,我们还俘虏了些。”他们粮草充足,俘虏一些黄巾军也好打探情报,再加之这次本来就人手不足,此举也能扩充兵力。
南星点点头,进了南阳郡就不用担心粮草运输的问题了。十几年的经营可不是开玩笑,光是从各地的“了然”和附属的庄园征粮就足够开销了。多养些人手,也以备不时之需。
三位司马千人各个都兴奋的不得了,有冲动的直言,“郡守,人手都清点完毕。我们是攻还是围?”说罢还扬了扬手里的弩。
“还有多少人?”南星将手平摊,向下压了压示意那位司马冷静,转头问负责清点人数的荀攸。
“带来三千人少数轻伤,其余都没有问题。俘虏了两千乱民,总共五千人。”
“嗯,如果现在要进城候官有何见教?”南星心里想着的是趁夜黑让军士攀绳索登顶,然后处理掉看守城门的黄巾军,里应外合攻破颖Yin。这个有点危险的Cao作在她带来的这批身经百战,有受过特种训练的将士来看并不是问题。
荀攸有不同的看法,“在此看守的流民不管尔尔,贪图钱粮才跟随暴民统领。我等可以先让俘虏前去,欺骗看守是来投奔的然后再骑马冲入城内。”进了城后,那些吃不饱有没经过专业训练的黄巾军,自然不在南星这种特种部队话下。
“如若他们不信,就命俘虏喊话以利诱之。”他太清楚吃饱对现在的暴民来讲多么重要,大不了让南星命人在城底下炸食物,他们自然会降。
总之,荀攸准备了至少三种方案,力图不发生大规模的攻城战。他们人手不多,不能在这种地方消耗。他还记得南星是打算抢军功的。
南星点点头,就算是偷袭也要等天黑,现在让俘虏试一试又不费什么。
一堆人退到城外的树林里,看着俘虏慢慢走向颖Yin城。等了一阵子,没见有什么动静,南星正打算命人去讲条件,忽然就听见斥候喊,“城开了!”
当机立断,命前锋策马直冲颖Yin城门占领开城的大闸,然后后续部队跟上。
一路砍杀,南星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