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是,林怡君这白菜被范自安拱了。
一群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商量着给林亦好介绍对象,从陈家的二女儿到王家的外甥女,从李家的老幺到孔家的表侄女。
林放终于还是顺了脾气,动筷吃饭,一顿饭其乐融融地吃完了。
*
晚上,林怡君拿着二姑妈送她的两块绸缎在身上比划。
这是瑞蚨祥绸布店地料子,摸上去手感顺滑,她想着,做成两件旗袍倒是很好。
范自安在床上正看书,见林怡君拿着绸缎喜笑颜开的模样,摘了眼镜,说:“别看了,都给你看出花儿来了。都说你像你爸,我看你这模样,可一点没有林参谋长威严的样子。”
“谁说的?我爸可说了,我做事的荒唐模样,最像他了。”
“那你姐还说我同你爸更像,我怎么觉着是在骂我啊。”
“还别说,你和爸还真挺像,一样倔,倔得像头驴。”
“你说谁是驴?”
范自安掀了被子从床上起来,走到林怡君身边挠她痒痒。
林怡君怕痒,连连求饶,放下绸缎,赶紧躲开,谁想范自安不依不饶地跟着她继续挠她痒痒,两人围着床铺一个躲一个追。
☆、第四章
“你二哥调回来了?”范自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借着灯光正看着燕京日报,随口问道。
林怡君坐在沙发上,翻着自己的医药笔记,点了点头回答他,“这不分配嘛,爸想让他回燕京来,打了报告上去,请组织应允。”
“你爸也没这么不近人情嘛,我当他铁面无私包青天呢。”他说着翻过了一页报纸。
“我爸啊,就是看我成家了,想到我二哥了,他想抱孙子。昨儿还说呢,他的革命战友张叔叔家生了个胖小子。”
范自安把视线从报纸上移开,看向林怡君,说:“那我们努力努力,让你爸先当个外公练练。”
林怡君的脸上瞬间爬上绯红,自从结婚,范自安就越来越不正经了,“流氓!”
*
第二日。
经过林怡君的细心照料,楼顶的四季海棠开得极好,层层叠叠,簇拥喧哗,远远望去,像落日时分天边的红霞,林怡君正拿着剪刀,修剪着花枝。
“也就你,跟这花花草草都能呆上一天!”林亦好从天台门口迈着大步上来,步子还没踏上天台,已经开始数落他这“没事找事”的小妹。
林怡君回头,见林亦好已经自顾自在楼顶的石凳上坐下了,翘着二郎腿,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她也不想同这“俗物”计较,只问道:“你怎么来了?”
“哎,爸让我带王启光的女儿逛燕京,累死我了,逛了一上午,刚刚才送回宾馆。就在你家边上,索性来你这儿讨杯水喝。”
“是宁河军区司令的女儿?”林怡君继续修剪着枝桠,先把枝桠上长不好的叶子都剪了,然后再把花枝剪下来。
“是啊,明后天开大会,各大军区都聚来了。”林亦好拿起石桌上的茶壶问道,“能喝吗?”
“嗯。”林怡君点点头,这是她早上新泡的茶,只是这会儿该是凉了。
林亦好一连喝了好几杯,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又说,“这要是哪家都来这么个女儿,一会儿要吃糖葫芦,一会儿要吃凤梨酥,我还不忙死?”
“也不是所有人都要你带的,宁河军区是七大军区之一,爸自然会重视一些。”
“这七大军区要都生女儿,都来燕京,都让我带呢?真把自己当七仙女了?”林亦好说着又喝了一杯茶,他显然对林放这安排很是不满。
林怡君白了林亦好一眼,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着红,像是被这满树的海棠染上的颜色,“我看你,就活该被放在陕西部队里孤独终老,不感激爸把你调回来,还跑我这儿来添堵。”
林亦好站起来,双手环抱在胸前,佯装威严的样子,“林怡君,这是你和哥哥讲话的态度吗?”
林怡君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我这是善意提醒你,免得你被爸一纸打回去。”
“打回就打回,我还怕他不成。”
林怡君转身把已经剪下的几支海棠花放在石桌上的一块素色手帕上,小心地包裹好。
“这是要送给谁?”林亦好问,小妹虽然总是做些没意义的事儿,但不得不承认,这修剪得的几支花团的确长得很好。
“给二姑妈送去,二姑妈最喜欢海棠花了,上回来我这儿就向我讨来着。”林怡君说。
林亦好突然一把夺过了林怡君手上的花,林怡君一惊,倒不是因为林亦好的动作之快惊到了她,是她担心他这哥哥粗鲁,把花弄坏了。
“你小心点儿!” 万幸花束只是从她手里转去了林亦好手中,样子还是完好无损的。
“我去。”林亦好说。
林怡君虽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有人替她跑一趟,她也乐得自在,“平常不见你这么勤快。”
林亦好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