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林放同意林怡君出国念书,断了国画学习,吴爷爷还为此同他闹了好一阵别扭。
“好,我去哄哄他。”林怡君嬉笑着,冲范自安使了个眼神,往楼上走去。
客厅里只剩下林秀容和范自安两个人。
林秀容对范自安本没什么成见,范家同林家是有交情的,打小见到范父,林秀容还得喊一声“范叔”。
范自安的爷爷范挺小时候还抱过她,只是后来范挺遇难,范家搬去了南方,关系也渐渐远了。
“范叔最近好吗?”林秀容寒暄道。
“都好,前些天寄了信来,让我代问林伯伯安。”
“你要是不拐走我这小妹,我爸见了你定是很欢喜的。早些时候,你们家刚搬走那会儿,他就总提起范叔。他总说亦勋同我的性子不像他,小妹倒是有几分像,可我看了你,倒觉得你更像我爸一些。
“林伯伯爱女心切,我懂的。”
“我这妹妹性子急,这你日后娶了,就得顾着几分我们家的脸面,要是让小君受了委屈,别说山高水远,就算闹到皇城脚下,你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容姐说笑了,我怎么敢对她不好。该说的话,上回同林伯伯我也已经讲过了。我同小君婚后,会在林家附近买一处房子,以后也定在燕京了,我要是有半分做的不好,林家随时找我就是。”
林秀容一愣,她竟然不知道他们已经定下留在燕京。
这些日子她忙前忙后准备小妹的婚礼,这档子事竟也没顾得上问。
范挺早年过世只留下一个儿子,也就是范自安的父亲范选。范选膝下也是人丁单薄,长子范自荣,次子范自安,而范选现在已年过五十,他也舍得让小儿子留在燕京?
林秀容把纸笔放下,喝了一口茶,“这样倒是最好,范叔也答应了?”
“是。写信来允了,现在大哥接了家里生意,爸只让我安心,不久就会来燕京看望林伯伯。”
林秀容听这话很是宽慰,“我爸也知道这事儿了?”
“小君现在估计在讲了。”
林秀容点了点头。
“只是等这燕京的婚礼办完,小君得同我回南方再办一场,到时也希望林伯伯,容姐一家,还有林大哥,林二哥,赏脸做座上宾。”
“这是自然,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
“哟,这谁呢?”讲话间,从门口进来个人,浓妆艳抹,穿着一件貂绒大衣,脚上一双小羊皮,一头齐肩短发烫成卷发,佣人跟在后头,提了几个袋子,想必刚刚买了些货,“可冻死我了。”
她脱了手套,又脱下一身貂绒,佣人连忙接过衣服挂到里屋去了,嘴上不停:“爸怎么突然喊我们回来吃饭,不是还没到周五吗?”她又看了一眼范自安,上下打量了一番。
林秀容冲范自安介绍道:“这是你大嫂。”
转头又对李秀珠说,“小妹夫家,范叔家老二。”
范自安早听林怡君说过,她大哥家的那位,是个颐指气昂的主儿。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范家的‘公子’。听说范家在南方生意做得很大,今儿倒是来北方接济接济我们穷人家。”
“大嫂哪里话,范家家业哪里比得上林家半成。”
“哼。”李秀珠从鼻孔里哼出一个字来,眼里满是不屑。
林家的军功从林放这一代起,到林放的大儿子林亦勋、小儿子林亦好,都尚还在从政。小儿子林亦好现在在陕西军校,大女儿林秀容虽没走政途,嫁给了许家的大儿子许利友,许家的基底,比林家更是高了几倍也未可知。
相较范家,范挺不过立过小小军功,范选年轻时还是林放手下的兵。若是范挺没有发生意外,以范选当时的能力与气魄,后期尚可一匹。可自打范挺过世,范选当时又年轻,压不住这不平衡下的暗流涌动,范家可谓一落千丈,跟林、许两家根本没得比。
范自安娶了林家的小女儿,可谓是攀了高枝了,李秀珠的冷嘲热讽也是丝毫不掩饰。
蓦地,从后院跑来一个小孩,端着碗水,一没留神撞到了李秀珠身上,溅了她一身。
“诶,你这……”李秀珠刚要发作,低头见是秀容姐家的女儿,一时憋回了话。
“苏红,不是在练琴吗?”林秀容正色道。
这便是林秀容和许利友的女儿——许苏红。
小女孩犯了错,拿着碗低着头,抬抬眉眼看着自己一脸不悦的大舅妈,又看看自己的妈妈,“我已经练了四个小时了,就玩儿一会儿。”
李秀珠此时已很不悦,打骂不得,气鼓鼓地往后院走去,佣人也跟了过去。
范自安看着竟不由笑出了声,引得林秀容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才尴尬收住了笑。
许苏红这才看见,家里来了个陌生人,想必这就是小姨家那位,“哥哥,你是来娶我小姨的?”
“苏红,”还没等范自安回答,林秀容已出言呵斥,“这是你小姨夫。”
叫林怡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