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崔子墨猛然想起这是在录节目,不是撸串喝酒侃大山的时候,于是赶紧打住,换了别的话题。
这栋民宿有五个房间,都是双床标准间。分房间时,汪修永自然要和弟弟一间,莫逢风和庞大海也表示维持之前的分房结果,落单的崔子墨看了看考卿和毕世,说:“好久没见了,我不要一个人睡,我想跟毕哥睡。”
考卿心中冷哼,呵,逆子,轮得到你?
于是他无情地拒绝:“不可能。”
崔子墨退了一步:“那要不我们一起,我看看能不能打个地铺。”
考卿脑筋一转,福至心灵:“高原上感冒就不好了,这样吧,既然你坚持要挤挤,那你睡一张床,我跟毕世凑合一下挤一张床,刚好。”
崔子墨说:“算了,太奇怪了,小情侣才喜欢挤在一张床上睡。”
“没有的事,”考卿看了眼毕世,意有所指,“我们同床异梦。”
毕世瞪了他一眼,自己也没绷住,笑着说:“要不你俩一间,我自己睡。”
商量了好久,最终以庞大海在储藏室发现了一张折叠床,崔子墨在毕世房里多加了一张床而告终。
崔子墨要跟人一起睡果然是有目的,他叭叭叭到深夜,把最近找不到朋友倾倒的苦水倒得干干净净,才依依不舍地跟俩人道了晚安。
第二天,制作组早早来叫醒九人,催促大家收拾东西,前往珠峰。
崔子墨和汪修远的档期只安排到这里,拍摄完了珠峰大本营的素材后,他们就和团员们挥手告别了。
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大多在路上,沿途勾魂摄魄的自然风景、路上庞大海花样迭出的整活和团员们的各色反应给制作组提供了充足的素材。
一路走走停停,旅程进行到第三周时,他们终于来到了本次综艺的重头戏拍摄地。
在狮泉河镇稍事休整,制作组又重新启程,前往三十公里外的达坂,暗夜公园——北半球最佳星空观测地。
他们到达暗夜公园时正是傍晚,橘子汽水一样颜色的晚霞笼罩在远处起起伏伏的山丘上。
为了不让车的远光灯污染星空,大多数前来观星的人都会选择在傍晚前抵达。
摄影大哥们在调试设备,七人在天文台附近溜达,溜达累了就席地而坐,看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橘子汽水变成了蓝莓汁。又过了好一会儿,蓝莓汁变成了墨汁。
夜色越浓,风越大。大家在旷野上被吹得头昏脑胀,决定先回车里避一避。
等他们再次下车时,璀璨星河以浩浩汤汤的伟力撞入他们的视野。
一路上他们已经饱览了无数景色,见过压得极低的厚软云层像棉花大山一样坍塌下来,也见过神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和虔诚的转山者,但依旧被这无垠的星空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他们围坐在一起,看着清晰明亮的星星和银河,轻声聊着天。
大约到凌晨时,莫逢风和何之帆他们聚到摄影大哥周围,要去看怎么拍星星。组里正好有三四台闲置的单反,PD临时提出增加一个学摄影环节,分组PK,2-3人都可组队,最后会将摄影作品在官微上展示。
自日喀则那天后,分房间又开始抽签。考卿似乎在拉萨那晚就提前用掉了进藏以来的所有好运气,再没能抽到过毕世。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半的时间都在车上,这么多人,他也没机会跟毕世独处,心里相当不满意。
这下他终于逮住了机会,领了一个单反就把毕世拉走,说要到无人处拍绝美风景。
毕世哭笑不得地由他拉着,一直走到经纪人再后面喊着“别跑远了”才勉强停下,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毕世以为,考卿把他拉到这么远的地方,肯定又是想背着别人黏糊一下,没想到对方却真的只是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单反,认真地调整参数。
周围寂静无人,旷野上的大风更加猛烈。头顶的星空过于华丽绚烂,以至于任何赞美的话都显得失色,只能在永恒的自然中感受自己的渺小和速朽。
可能是风太大把毕世的头脑吹得发懵,也可能是很多天没有和考卿独处过,毕世忽然问了个有点蠢的问题:“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刚才那里也可以拍照。”
考卿抬头,用一种理所当然语气说:“因为星空太美,我想跟你一起看。”
他举起相机,拍照前又扭头看向毕世补充道:“就我们两个一起。”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不知为何,毕世却突然觉得浪漫得要命。
可能是因为在这样的夜空下,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就算只是并排沉默地坐着,这样的画面就足以被当成爱情电影的封面了。
他们就这样并肩坐在星空下很久。毕世不太会用单反,考卿就一点点跟他说怎么调参数,然后一边拍照一边接着调,直到拍出最理想的照片。
身后有汽车远光灯扫过,不知是哪个不讲究的游客。强烈的光让拍摄无法继续,他俩只好先整理拍好的照片。
一连看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