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卿立刻就把自己盘子里的炸鸡全都倒在了莫逢风的盘子里:“你要的炸鸡,帮你打饭应该的,不用谢。”
☆、围烛夜话
下午,导师阿童过来给《我越过》组上课。
上午大家已经顺过了几遍,下午的授课进度很快。阿童对队内的vocal和rapper都比较满意,并提出了一些建议。
“技巧没问题,但你们的情绪还是不到位。”阿童说,“舞台表演如果想打动观众,自己首先就要投入更大量级的感情。你们现在还远远没有打开自己,以后要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你们的表演课是什么时候来着?”
“今天晚上。”莫逢风举手发言。
“好的,到时候褚星会教你们怎么找情绪,跟着他好好练。过几天我来看看你们的成果。”
褚星是近年来备受瞩目的影视剧演员,三年里拿了两次影帝,热度直逼崔子画,但论起国民度还是相差甚远。这两人其实五六年前就曾共同出演一部双男主剧并爆火,之后各自发展,各有成就,但经常被放在一起比较。
晚上,褚星准时到场,跟大家打了招呼后,首先便细细地为学员们讲解《我越过》这首歌的创作背景和情感氛围。
这首歌是季雪儿为十年前的自己写的歌。
十年前,她在上高中。她唱歌很好听,业余时间也经常在社交软件上发布自己的翻唱,拥有不少忠实听众。季雪儿应粉丝的要求开过几次直播,由于她长相清纯可爱,声音甜美动听,很快就被更多的人注意到了。
这对她而言却不是好事,而是一切厄运的开始。
走红之后,不知为何,网络上突然就多了很多辱骂的声音。他们说季雪儿一看就是不务正业,卖弄风sao,装得很,尽管她文化课成绩和艺考成绩都很好,开直播也是从头唱到尾,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话语。
后来,有人在网上P她的不雅照片四处传播,并不时冒出有人“睡过她”的言论。
再后来,班上的同学也渐渐疏远她,背着她说她坏话。
网络暴力逐渐蔓延到线下,甚至有人专门找到她的学校和班级,往她身上扔鸡蛋。
季雪儿自始至终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反思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答案。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应当反思错误的不是自己这个受害者,而应是加害者。
那时还太年轻的的季雪儿完全无法理解这种突如其来的、毫无根据的、狂欢似的恶意。
她因为重度抑郁休学一年。一年后,网络上的这波狂chao早已过去。披着匿名外衣的网络暴民们早已找到了新的屠杀对象,有时是个人,有时是群体,有时是由群体牵连到的不特定的个人。
季雪儿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勇气选择继续唱歌,而且发誓一定要登上最大的舞台去唱。
她做到了。
她在万人演唱会上唱这首歌:
“我越过荆棘丛林,越过戈壁险滩,
我越过坎坷青春,越过恶语冷眼”
“来拥抱亲爱的我呀”
褚星沉默了一会儿,说:“这首歌是她给十年前的自己的一个拥抱,也是对十年后的自己的一次治愈。所以你们要表现出一种挣脱感,绝望感和时过境迁后的治愈感,一种自我救赎的愿望和能力。这像是伤口在时间和身体机制的作用下自愈的过程,疤痕或深或浅,但总会存在。”
褚星的目光扫过排排坐的五位学员,他们都已经听得双眼发红了。
“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经历,或者是因为共情而感到难过,这种感觉要记住。上一次公演,毕世那组的情绪就把握得非常好。”褚星说,“如果不介意的话,课下你们可以分享一下自己的故事,讲讲自己有没有过非常黑暗的经历,又是怎么走出来的。”
他刚说完,室内忽然一片漆黑。
选管们拿着大喇叭喊:“请大家不要惊慌,停电了,节目组已经通知了电力公司过来维修。”
走廊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声,考卿很轻松地能分辨出其中有崔子墨的声音。
何之帆刚开始也惊慌失措地叫了一两声,听见崔子墨的惨叫声倒是冷静了下来,不屑地哼道:“胆小鬼,还怕黑。”
莫逢风从后面拍拍何之帆的肩,他自己没带废物手机,想问问时间,结果却听到何之帆发出了一声比走廊里更凄惨的尖叫:“谁的手!救命!啊!!!”
考卿点头赞许:“这个高音有很大突破,下次唱的时候记住这个感觉。”
何之帆一脸“终究是错付了”的惨淡表情(虽然没人能看清),哼哼唧唧地摸索着找到了毕世,往毕世怀里钻。
废物手机并没有手电筒功能,屏幕光很微弱。褚星的个人手机也没电了,只好在一片黑暗里苦笑道:“刚说要聊黑暗,就来了一片漆黑,这节目组可真够意思。”
众人轻笑起来,忧郁的气氛渐渐减弱。
褚星和其他人席地而坐,围成一圈,无奈地笑道:“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