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走廊尽头的标准普通房间,朱霓沉默着跟着水走了进去,他还没考虑好要怎么组织语言和水对话,水却先他一步用身高优势把自己圈在了他的怀里,他的脸完全埋在了朱霓的肩膀上,还是他们以前独处时亲密无间的姿势,但是朱霓现在感觉就是很奇怪。
朱霓面色不善地想推开他,发现自己没有“大力出奇迹”的胳膊完全挣脱不开。在朱霓耐心消失殆尽前,水松开了这个堪称过紧的拥抱,他苦笑着想要张口解释却又合上了嘴,一种自我放弃的颓靡感在他身上缓缓溢出,整个虫像是被泄了气一样垮了下来。
“你以为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是真的第一次见面。”水用压低的声音突如其来结束了这种刑罚一样的寂静。朱霓斜靠在桌边的学生椅背上,双手插着裤兜,在听到水坦白的话结束后,他毫无反应地给出两个字:“继续。”
‘无论说了那么多次,该不习惯的就是不会习惯啊。’水在心里给自己鼓气,他一字一句地继续解释道:“如果我说我是穿越回来拯救你的,你会相信吗?”朱霓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这个难以预料的走向让身经百战老二次元的他都迷惑了,他之前只是怀疑水可能有什么占卜师或者神棍的专长,没想到这个“穿越”的重磅炸弹狠狠地砸到了他的面前。
“穿越”在虫族世界是特殊Cao作还是普通虫都能做到的事情,现在虫族的世界都是魔法世界了吗?朱霓把这份疑惑写在脸上,就听见水急忙解释:“放心,穿越的要求很苛刻。几乎没有虫成功过……只有执念极深的虫才有实现的可能性。”他把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但是这个房间就这么大,朱霓百分百肯定自己听到了这句话。
他整理了自己的思路:“所以你在以前的世界线和我关系好到舍命救我?”朱霓自认自己和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没头没尾,一股无名之火窜上了他的心头:“你透过我在看谁?”朱霓也不装了,如果是和自己相处时间久的虫肯定知道自己本性是什么样子。水被充满威慑力的话一震,整个虫半跪在了地上,那种熟悉的感觉重上心头,朱霓拉开了之前靠着的椅子搬到水的面前,他双脚岔开坐在椅子上,身体半倾着看着跪在地上的校草。
“回答我的问题。”朱霓软言软语地对他说着,水宛若被这声音蛊惑一样,“我只有您,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您!”他大声地解释着,嘴唇几乎都要咬出鲜血,“只要您能幸福安稳的活着,我怎么样都可以!”
朱霓看着他压抑着浑身颤抖的身体,一种熟悉的既视感从他脑海中划过,就像电影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但是他抓不住里面的片段,只是觉得在冥冥之中在他面前跪着的水和刚刚虚晃一枪的虫影重叠起来。
朱霓才想起来他们俩所在的地点是学校的体育馆二楼,而他看起来像个黑帮老大一样正在霸凌着冰山校草,不过朱霓没有丝毫反省自己的想法,他俩维持着这个姿势开始了一问一答,朱霓知道了自己穿越前是和水一起在校长手下打黑工的同事。
“校长果然有地下产业……”朱霓很高兴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水没有详细解释安校长的具体涉及方面,他只是简单说了下以前发生过的情况,朱霓从他口中短暂的几句话中勾勒出了一个黑心的前世界线。他作为黑户被校长捡来学校后和水成为了同事,这种没有亲虫和后台的虫族作为整个学校的“看门狗”。
“无论是作为杀手的你,还是作为普通虫的你,越接近你越了解你,我越为你入迷。”水虔诚的声音回荡在朱霓的耳边,“之后出了些事情,你就代替安乃接手了他的帝国,我是你最为信任的二把手。”他作势想要牵起朱霓的手来一个吻手礼,朱霓反手拉住他,制止了他的行动:“请自重,你没有证据。”
朱霓知道这是强虫所难,水是无论如何没有办法证明以前没有发生的事情,未来也不会发生的事情,隐隐透露出的相信与怀疑糅合在一起,“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值得别人做……为什么?……这不合理……”朱霓从椅子上起身,想要拉开和水的距离。
水从地上站起,腿已经半麻,他用衣服边擦干净了手上之前因为撑着地板沾上的灰,这才慢慢地用冰凉的指尖贴近自己哪怕在梦中也辗转反侧思念着的那张脸,搭扣应声解开,银纹面具掉在了他另一个手上:“我曾经以为有很多因为,但在现在已经没有了。这一切都是出于我自身的选择,与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你能笑着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已经别无所求了。”水用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了朱霓这张因为情绪激动而略带血色的脸,“无论你是人类还是虫族,无论你是男是女是雄是雌,我都不会让任何东西剥夺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水像个坏掉的复读机,走火入魔一样,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看到他眼里只有自己,手中想碰却不敢碰的样子,朱霓几乎没办法把那个意气风发挡在自己面前战斗力彪悍的校草联系在一起,他自然地走近了自己与水之间的距离。朱霓抓住了水想要收回的手,强硬地按着碰到了脸,“这是几周目了?”朱霓用自己不算沙哑的嗓音问他,似乎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