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也尴尬得撩乱一头秀发,佯怒道,“说得我以前很老似的。你就跟那个小崔一样,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气死人。”
“许崔?”
“对啊,三天两头来我这吃饭,吐槽他妈做饭难吃,也不知道他妈到底做饭有多难吃。”
“他,不是去帝都上大学了,回来工作了吗?”
老板娘单手支着下巴,说道,“他爸生病了,他只好回来就业,顺带照顾他爸。还成了一名实习法医。天天跟我炫耀尸体有新鲜,老娘要不是看在闻肆的份上,早把他做成人rou包子了。”
猝不及防提到闻肆两个字,祁笙震了震,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
“他……也没有离开这里吗?”祁笙问这句话的时候,说得很慢,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般,苟延残喘。
老板娘看他一眼,摇摇头,“从未离开过。”
从未离开过。
这代表什么?
闻肆还爱着他。
祁笙心脏砰砰砰跳,但随即又给自己喷了一盆冷水,他爱闻肆,闻肆爱他,那又如何,终究走不到一起。
老板娘睇见祁笙脸上失落、难过、痛楚……多种情绪杂糅在一块,又叹了口气。
“他现在是个片警,抓贼有一手,这一片的贼都被他抓完了,感觉片警的位置给他屈才了。”
祁笙找了个位置坐下,急不可待地想要听到更多关于闻肆的消息,一点点从老板娘嘴里挖掘出来,填补这五年来那颗空荡荡的心。
陷入沉思的祁笙,并未发现老板娘用手机对着他,咔擦一声。那声音微弱到细不可闻,老板娘还是懊恼的一拍脑袋,怕祁笙察觉走人。
……
“闻肆,你个兔崽子,老娘那个鳄鱼皮包你真给烧了。”
阮良烟兴师动众去闻肆租的房子问罪,房门被她拍得“嘭嘭”响。
阮良烟真的气得不轻,今天一个重要太太聚会,她都想好了,要拿那款刚从法国空运回来的鳄鱼皮包去参加,谁知,做好造型,搭配好衣服,包包不翼而飞,管家又说闻肆去过她的包房,阮良烟一下子就知道是他干的好事。
这五年,他从她这拿走的包,少说也要七位数了,烧给一个早已不在世的人,想想,她就rou疼,倒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她那些刚到手还没背上几次的新款式皮包。
闻肆打开门,眉眼憔悴,短发shi漉漉的,他擦着头发,侧着身子让阮良烟进入屋子,等她进去之后,关上门,低垂着头,“妈,对不起,那些包包我还不了,也没有机会挣钱给你买包包了,你就当自己生了个没用的儿子吧。”
阮良烟看他低眉顺眼的,曾经眼神桀骜的跟她说会挣钱给她买想要包包的那个少年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同社会上那些被现实打压的人没什么不同,她的儿子也学会妥协、认命了。
“你——”
“妈,对不起,我真想他。我都不能和他在一起了,那承诺给他妈妈的包包还是要烧的,不然她跟祁笙说我坏话怎么办。”
阮良烟心肠一下子软下来,指责的话也梗在喉咙,呐呐地说不出话。
拎着包的手指,忍不住发颤,她撇过头,红了眼圈。
阮良烟吸了吸鼻子,抱住了闻肆。从在她怀里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到蹒跚学步的稚儿,到青春桀骜的少年,再到如今高大英俊的青年,他的每一次成长,她都不曾错过。她竭尽全力地疼爱他,宠爱他,关爱他,可如今他却成了让她最不愿看的样子。
阮良烟难过极了,“你这么想他,就去找他。我叫你哥帮你查地址,你爸那边,我替你担着。儿子,你要知道,你这样,伤的是妈妈的心,你这几年,跟丢了三魂六魄似的,妈妈看了真的难过,我和你爸爸是不是做错了?”
闻肆搂紧阮良烟,也红了眼圈,“妈,我只是太想他了。我不想让你难过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和爸爸是对的,你们为我好,我知道。”
阮良烟拍拍他背部,无声叹息。
逼着他不得不分开,到最后,伤害的还是她最心疼的儿子。
那这五年来的坚持,究竟有什么意义。
阮良烟有些迷惘。
替闻肆擦了擦头发,阮良烟悄悄擦去眼角泪水,“你今天休息,跟我回家吃个饭吧,你哥哥女朋友也在,正好见个面,打算选个好日子订婚。”
闻肆只好回卧室,脱了睡衣换了套休闲服,跟阮良烟身后出门时,塞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闻肆漫不经心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手指把老板娘发给他的照片放大,目光一寸一寸来回浏览,那刻入心底的样貌,令他魂牵梦萦,无数个梦中,皆是。
“妈,我想——”闻肆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抓着扶栏杆,眼睛是前所未有的亮。
“嗯?” 阮良烟回过头,等着闻肆说话。他缓缓笑开,笑容绚烂无比,像极了五年前他第一次向她说起他的同桌时的那个笑容。
“我想带一个人,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