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今年的雪来得晚了一些,到了十一月中旬才开始纷纷扬扬下起了初雪,一夜起来,整个庄子里都被积雪覆盖住了,天地万物白茫茫一片。
到了冬天地里的庄稼只有还没有长出来的小麦,云瑶也彻底闲了下来,每天只管变着花样吃。
老胡那边也递了消息回来,水稻的亩产,只有江南的一半。最后他还给云瑶捎了一小袋回京,让她尝尝种出来的新米。
前世的东北大米,米粒细长,煮出饭来也颗颗分明,揭开锅盖就清香扑鼻。
现在种出来的东北大米,与寻常江南米也差不多,云瑶更能断定,是稻种的问题。不过依照现在的水平,首先要考虑的是填饱肚子,而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
云瑶决定把先前收起来的稻谷,筛选后全部留下来做种,等明年再对比下收成。
她也盼着胤禛早点禀报给康熙,让康熙拿出银子来做这件事。
不过云瑶看到了胤禛来的信之后,又打消了先前的念头。康熙只怕跟噶尔丹杠上了,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也在所不惜,最近肯定是拿不出银子来做别的事情。
下雪气温更低,她去厢房里溜达了一圈,见种在盒子里的青菜小白菜等苗还好,屋里烧了炕没有被冻坏。
她小心翼翼掐了些送出去厨房煮汤,总算不用再一个冬天只能吃萝卜白菜。
姚姑姑掀帘走进来,见到云瑶正斜靠在软垫上,吃着热茶零嘴看信,犹豫了一会上前坐在她旁边,拿起针线做了起来,闲聊着道:“格格,长兴去给魏谙达送东西,已经回来了。”
云瑶抬头看了姚姑姑一眼,问道:“魏珠可还好?”
姚姑姑说道:“长兴说魏谙达好着呢,这次他临行前拉了肚子,没能随御驾去呼和浩特,成日也没什么事做,最后反倒养胖了些。”
云瑶听着笑了起来,“他这肚子拉得真是时候。”
姚姑姑附和道,“可不是。魏谙达还问格格今年回不回京城过年呢,说府里福晋有了身孕,府里有了喜事,总该聚在一起庆贺庆贺。”
云瑶顿住,目光从信纸上扫过:“汗阿玛最近颇为着急上火。穷寇莫追,实为谬论也。再回到京城,还须待一些时日。寒冬已至,每尝到热和的瓦罐汤,思念成疾。”
胤禛对上次击败噶尔丹侄子之后,没有再继续追去围剿噶尔丹之事,一直颇多抱怨。
她不懂打仗,知道那是康熙的主意,谁也无法更改,他的一腔雄心壮志只得化为了泡影。
只是乍一听见福晋怀孕的消息,再对比最后几行字,云瑶无端觉着有些讽刺。
她只笑了笑,只随意将信放到了匣子里去,说道:“府里的铁树总算有开花的了,爷不会再成天目光在我肚皮上扫来扫去。”
她学着胤禛,把他深沉若有所思的模样学得活龙活现,逗得姚姑姑噗呲笑出了声。
姚姑姑仔细觑着云瑶的脸色,见她神色并没半点不快,轻叹道:“府里总不能一直没有孩子,爷也不能一直没后。不说皇上,德主子那关也过不了。”
云瑶真不在意谁有孕谁受宠,她呼出口气,轻松笑道:“福晋有了孩子,没了一直困着她的心病,估计以后也不会成日那么紧张,跟个斗鸡一样来找我麻烦了。”
姚姑姑想想也是,她们在庄子里过得自由自在,有房有地,还有皇上的御笔亲封,就算没有孩子,一辈子也无忧。
她见云瑶把放信的匣子合上了,问道:“格格要不要回信,奴婢去给你铺纸。”
云瑶摇了摇头,拿了花生放在小炉子边上烤,说道:“不用回,都快到年底了,皇上他们应该也很快回京过年。
唉,今年地里的长寿果收成不好,还得数着吃,早知道就不该给魏珠送那么多了。”
姚姑姑笑了起来,也没有劝她,也放下针线帮着她一起烤起了花生。
过了没多久,胤禛随着康熙回了京城。到了年底,他忙得不可开交,一直忙到过年的时候,也没抽出功夫来庄子。
快到年三十的时候,胤禛差了苏培盛前来,让他请云瑶回府去过年。
苏培盛恭敬地道:“格格,爷等到这时候才差奴才前来,主要是爷一直盼着能歇下来,亲自来庄子请。
爷天天被皇上召进宫,眼见实在是没有空,便差奴才来了,说让奴才一定要把格格请回去。”
云瑶笑着对苏培盛说道:“你回去跟爷说,让他自管着去忙,我每天没事,只管着吃吃喝喝,哪还能让他Cao心。
我在庄子里住习惯了,也就不挪来挪去了,庄子里这么多人,过年也很热闹,不会冷清的。”
苏培盛见云瑶没有半点回府的意思,他只好留下一大车的年礼,灰溜溜又回了京城。
姚姑姑收拾着胤禛送来的东西,一件件登记在册,再收拾好放到库房里去。
她笑着道:“库房里都快堆不下了,格格,奴婢拿些补品去厨房里去炖了吧,放久了倒不好。”
云瑶想了想,笑着道:“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