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她砰砰快跳出来的心跳,她只有一个念头:“这次死定了。”
白马长嘶一声,累得口里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眼见前面就是小滦河,白马还是没有停的迹象。胤禛心神俱碎,嘶吼道:“云瑶!”
缰绳死死缠在云瑶的手上,勒得双手火辣辣的痛。她胃里酸水上涌,再也受不住侧头狂吐起来。
吐了一阵之后,她总算清醒了些,听到胤禛的喊叫,她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他骑在马上,神情慌乱无措,像个疯子一样对她乱挥舞着双手。
她的理智渐渐回来,试着慢慢直起上身,放松了身体,忍着痛轻轻拉了下缰绳,白马惯性地慢了下来,却很快又撒开蹄子乱蹦。
云瑶揪准这个时机,迅速放开缰绳,抱着脑袋闭眼往旁边草地上一跃而下,白马一下冲进了小滦河,溅起阵阵水花。
胤禛已经到了云瑶的侧后边,见她跳马,脑子嗡嗡作响,他毫不犹豫,纵身从奔马上也跟着跳下,朝她狂扑过去,一下被她砸中,两人在草地上滚成了一团。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胤禛顾不得胸口的痛,翻身爬起来抱着云瑶,见她双眼紧闭,手轻轻抚上她脸,颤抖着唤道:“云瑶?”
云瑶眼睫颤动,终于睁开了眼,呐呐地道:“我还活着吗?”
胤禛松了口气,连声道:“你还活着,还活着。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云瑶身上的骨头都像被拆开了,又酸又痛。尤其是双手,她拿到眼前一看,手被勒破了皮,血糊满了手,看上去触目惊心。
“别动。”胤禛看得心痛不已,他的马与云瑶的马都已经跑得不见了,回头一看,见侍卫们已经追了上来,说道:“我们先回去。”
他从侍卫手中接过匹马,吩咐了几句,又对她说道:“别动,我抱你上去。”
云瑶见到高大的马还心有余悸,目露惊恐,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紧紧闭着眼睛,不看就假装没有马。
胤禛抱着她一举,她借着力爬上马背,却听到他闷哼了声,忙睁眼回头看去,见他脸色苍白,神情痛苦,她忙关心问道:“怎么了?”
胤禛吐出口气,挤出一丝笑,“你太重了。”
云瑶翻了个白眼,狗男人这时候还不忘取笑她!因为胤禛的插科打诨,她的心情放松了些,终于不那么害怕,两人骑着马一起回了帐篷。
祁坤院判又被请了来,给云瑶诊断之后,万幸她身体底子好,没有伤到内腑,只身上有些淤青。手上也只是小伤,搽些药膏包扎静养两天便没事。
姚姑姑伺候云瑶进去洗漱完出来,扶着她在床榻上半靠着,叹息着道:“格格真是跟草原相冲相克,次次都遇到那个巴音台吉,次次都受了一身的伤。”
云瑶想想也是,顿时欲哭无泪。转头四下看了看,见胤禛不在,她问道:“爷呢?”
姚姑姑说道:“先前奴婢见爷回来手一直抚摸着胸口,好像身体有些不适,祈院判走时他跟了上去,奴婢猜想爷是去找祈院判看诊了。”
云瑶愣了下,她记得跳马的时候,自己直接砸到了他的怀里,恐怕就在那时他被自己砸伤了。怪不得先前她抱他上马时会痛得闷哼,估计是扯到了伤处。
她又内疚又生气,这也是个傻的,地上是草丛,她掉进去也不会有事,他却自己巴巴凑了上来。
长兴送来熬好的安神汤,云瑶怕自己喝完就睡着了,让姚姑姑先放着,想等到胤禛回来,确定他没事她才喝。
不一会,胤禛掀帘走进帐篷,见云瑶眼巴巴看过来,忙走上前,见到炕桌上的药,顿了下问道:“怎么还没喝药?”
云瑶上下打量着他,“等爷呢,你可还好?”
胤禛挥手让姚姑姑退下,坐到她旁边端起药,拿勺子舀了喂到她嘴边,“我没事,药都凉了,快喝吧。”
云瑶别开头,说道:“爷先给妾身看看你胸口,伤得很严重吗?”
胤禛抬眉,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晚上给你看,不过你这副模样,晚上我就大慈大悲放你一马。”
云瑶翻了个白眼,抱怨道:“都这个时候了,爷还不忘胡说八道。不用一勺一勺喝,直接一口气喝完吧,早死早超生!”
胤禛瞪着她道:“口无遮拦,什么死不死的!”
云瑶不吭声,憋着气将整碗的药喝得一滴不剩。胤禛又递了清水让她漱口,再喂了她一个蜜饯,温柔看着她道:“还难受吗?”
“还有些难受,不过没有先前那么厉害了。”云瑶顺着被褥滑下去躺下,看着他道:“爷真没事吗?”
胤禛斜躺在她身边,手搭在她的脑后,安慰着她道:“没事,只胸前青了一块。你可没吓死我,以后再也不能这样莽撞了。”
云瑶安稳下来后,这时委屈难受后怕,各种情绪才齐齐涌上心头,不服气地道:“妾身也不想比试,更不想拼命啊。
当时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豪气,这股气过了就后悔了,可妾身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