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拖,她就从未时末,差不多拖到了申时末,急着翻身爬起来往书房里奔去,一边奔一边惨叫:“怎么时间就过这么快呢,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姚姑姑也见怪不怪了,每天她都会拖到最后一刻才会动,然后急急忙忙赶着写。
幸好胤禛最近忙,差不多要酉时末才会回来,她胡乱写一通还勉强来得及,便帮着在旁边磨墨铺纸。
谁知道墨才磨到一半,胤禛就大步走进了书房。
姚姑姑立刻慌乱起来,忙福了福身,不由得看了一眼云瑶,她也有些傻眼,干笑道:“爷回来啦?”
胤禛挥手让姚姑姑退下,走到书案前一看,眉心拧得能夹死蚊子,难以置信看着云瑶:“你今天都做什么了?”
云瑶总不能说吃饭睡觉看话本,只得硬着头皮撒谎:“妾身一直在思索怎么下笔,谁知一想就到了现在。”
胤禛看了她一会,问道:“想好了?”
这想好还是没有想好呢,说没想好,想了一天也太长了。说想好了写得还是那么烂,那也说不过去。
于是云瑶选了个折中的说法,答道:“还没有完全想好。”
胤禛没有说话,随手理着宣纸,哗哗啦啦的响声让云瑶顿时有些紧张,小心觑着他的脸色,只是他垂着眼帘,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回府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云瑶这时不敢直说都收了,因为她压根没动,也不想回去,还在苦苦思索留下的法子,只敷衍道:“还在收拾。”
“药喝了?”
“喝了。”
云瑶答完有些心虚,偷偷去瞄胤禛,不期然撞上他深邃的眼神,两人四目相对,让她心里更加没底,朝着他讪讪笑了笑。
胤禛慢慢朝云瑶走来,在她身边站定,她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往后退,被他伸手揪住了,然后俯身下来,嘴唇贴在了她的唇边,还伸舌舔了舔。
云瑶瞪圆了眼,这走向也太诡异了,她霎时呆在了那里。
胤禛舌尖尝了之后,似乎是在回味,然后又如小狗那般,伸出鼻子在她脸上嘴边嗅来嗅去,渐渐地,他的呼吸沉重起来。
云瑶眼珠子随着他的动作转个不停,她脸被他嗅得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胤禛神色一沉,厉声道:“还敢笑,你敢说你喝药了!”
云瑶笑容僵在了脸上,原来他是起了疑心,居然用这样的法子检查她有没有吃药。她结结巴巴辩解道:“妾身...,妾身洗漱过了啊。”
“还敢撒谎!”胤禛放开她,板着脸训斥:“写字吃药,哪一样不是为你好,偏偏你就觉着跟上刑场一样,真是拿好心当驴肝肺!”
云瑶很想说那是你的好,不是我的好,可是在他盛怒之下,她还是识相闭了嘴,只规规矩矩站着听训。
胤禛气得半死,见她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又软了些语气,“我一心为你打算,盼着你能生个孩子,也好提升你的份位。
不管你生的是男是女,只要你生了,我马上去向汗阿玛请旨,升你为侧福晋。”
云瑶心里百般滋味,她抬起头定定看着胤禛,问道:“爷,若是妾身不能生呢?”
胤禛脸又拉了下来,厉声道:“胡说!谁说你不能生,你身子好好的,我身子也好好的,怎么就生不出孩子了!”
云瑶仍然不为所动,固执地道:“爷,你能生出孩子,不能代表妾身就能生啊。妾身知道爷想要孩子,可其他的福晋格格都能生啊。”
胤禛气得差点仰倒,怒道:“我天天歇在你院子里,看重你,宠着你,就盼着你能怀孕,你竟然说出这等话来戳我的心,你的良心呢,都被狗吃了!”
云瑶觉得有些好笑,她从没有拦着他去别的院子,再说他也依着规矩去了福晋的院子,哪里有天天歇在万方安和。
不过算这些没意思,好像她在吃醋一样,她一个格格哪里来的资格吃醋?
云瑶笑了笑,不咸不淡地道:“爷,你看重妾身,宠着妾身,这都是妾身的福分。可是爷,你看重的,宠着的,是妾身本身,还是妾身能生孩子?”
胤禛愣住,静静看了她片刻,声音冷得似冰:“竟然没想到你如此看我,处处敷衍,为你好的事都阳奉Yin违,东西也不见你收拾。
原来你根本没有心,不想跟着我,那你就留在这里吧。”说完没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
云瑶长呼出口气,无力靠在了书案上。姚姑姑匆匆走了进来,扶着她担心地道:“格格,你没事吧?”
“没事。”云瑶撑着书案站起身,神色平淡,还微笑着安慰姚姑姑:“迟早会提到这个问题,再说以后不用写字吃药了,倒省了事。”
姚姑姑拍着胸口,仍然余悸未消:“先前可真是吓死奴婢了,爷那模样好像要吃人一样,以为格格会被拖出去打板子呢。”
云瑶嘲讽地道:“那哪能,他的那些格格犯了那么大的错,都不过是不痛不痒罚禁足,没道理到了我这里就得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