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又有些犹豫,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你怕什么,我知道你小时候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对他很是看重,当年若不是你,他早就是死人……"
"住口。"男子不满打断道。
"你不过就是瞒了他你的真实身份,难道他还要因此和你生分,这些年可都是你在供应着他手底下的那些旧人。"
"夏衍之,我和他之间的私事,你再置喙,我就罚你了,别怪我没给你留情面。"
"罚我?出兵在即,你不会为此动摇军心。"夏衍之不满。
"正巧拿你祭旗,你看我敢不敢。"
夏衍之道:"我真是不懂,老皇爷、你父皇都不是痴情人,怎么到了你这便生出了一个多情种,是不是被外人养傻了,我可提醒你,这局棋已经下了百年之久,所谋甚大,停不下来了,若你关键时刻感情用事,就算你身上流着皇血,我也照杀不误。"
夏衍之看了那还跪在地上的探子:"还跪着,滚出去给他们通传,立即出兵!"
探子不敢抬头去看夏衍之,只是侧着脑袋去瞄另一位,见那人没有发话,这才领了命。
"察言观色的玩意儿,知道你如今回来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刚才我就该一脚踹死了他。"夏衍之道。
"打算直接出兵和川国打?"那人质疑。
夏衍之走过去拍了拍另一人的肩膀:"哪能啊,懂不懂什么叫' 一箭三雕' ,有人一心复国,势必又起大战,我们只用坐等' 渔翁利' [1]就好了,放心,好人你来做,坏人我来当,他们从小对我言传身教,得把你保护得严严实实才行。"
"西域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那人又问。
"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西域那边好像最近是有些小动作,就是具体的还没探查到,只知道西域王好像发觉了什么,将他的那位弟弟找了回去,而且似乎很是关注之前南蛮和川国那一战,不过没关系,西域这些年一直都在川国的眼皮底下,兵马不可擅动,没有多大实力,搞不了什么鬼。"夏衍之道。
夏衍之分析:"西域和川国之间的关系已是徒有其表,西域王是不会愿意帮川国的。"
*
西域王宫。
褚楚在此调养了多日,身子已经好了很多,又因着在西域医师的帮助下用了那支珍贵的雪莲,心脉已经护住了,代价便是西域和陵国就此结成联盟。
褚楚也有自己的算计,等到陵国复国,川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要派兵来攻。
现如今虽然他秘密的将原先的陵军养在太白山内,兵力还是不足。
他原想能再拖一两年,等到他把天灾的影响减到最低,等到兵强马壮,就是川国再发兵也不能奈何,可惜事与愿违。
之前他和乌图结盟之时便听乌图说起漏月的身世,漏月是他的母亲和川国商人生的私生子,那商人是上一代川王的棋子,漏月不知事的时候便被他带回了川国,一直作为质子扣押着,后来不知所踪,时隔多年,乌图才打听到此事,这才愤怒不已,有了二心。
不过在褚楚看来,这只是一个幌子,乌图应该是不甘心再屈居于川国之下,当年他的父王向川国借兵登上域王宝座,乃是权宜之计,如今权宜得太久了。
若西域这些年不被川国压制,一定会更加强大,就和南蛮一样积攒了同川国一拼的实力。
尤记得顾斋同他分析过的,西域只是小小的一个域,皇帝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只因西域根本打不赢川国且西域早已臣服在川国之下,年年缴纳贡赋。
褚楚喝完手上的药,反思:哪有什么真心实意,这些帝王将相涉及到了权利,都是各取所需,不过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2]
"大一统"就像一块香饽饽,这些个国域的统治者都想做那个"千古一帝",巴不得所有的都是自己的才好,为此不惜发动征战、筹谋计策,其他的全然没放在眼里。
"圣人号兵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3]
可怜自己一片苦心,只想保陵地上的百姓免受战火,只想山河无忧、家国安平,为此不得不同这些如饥似渴的"饿狼"们周旋。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战国策》。
[2]“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出自西汉著名史学家、文学家司马迁《史记》的第一百二十九章“货殖列传”。
[3]出自《六韬》。
——
可以猜一猜夏衍之的身份以及和他说话的人是谁~(可以说的是只有夏衍之是新出场人物)
☆、第92章
草堂山北麓草堂寺,撞钟之声伴着声声佛语入耳,让顾斋的心也静了下来。
在这半掩在黄沙之中的地域,竟也有这样一处林茂竹秀、清幽Jing雅的所在,莫不是真有满天神佛的庇佑,才得如此,难怪他们死后将他埋在此处,他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