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道:"儿时的我只是巫族中最不受重用的一个末流,要不是王选中了我,我没办法学习巫蛊之术,我们巫族也有三六九等之分,血脉纯的巫族继承者才能服务于王室,可王偏偏挑中了我,后来我就一直陪着王长大。"
褚楚道:"你们王那么喜爱美人,定是觉得你长得可爱,才挑中了你。"
巫师笑道:"将军说笑了,我们王是故去王上的次子,虽然王打小就聪明伶俐,但老王上待他和他的那位王兄仍有区别,王或许只是对我的身世感同身受才挑了我。"
褚楚道:"做人岂可妄自菲薄,我倒觉得你们王待你很是不一般。"
巫师的唇角动了动,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看得褚楚很是烦心,本想着既然巫师对赵陶陶存了一份心意,他从中怂恿一二,或许就能阻止赵陶陶要册封他的举动,即便做不到,也能让他们产生矛盾,拖延一阵子。
可现在巫师似乎没有这个想法,大约是已经决定了奉献自我,万事万物只要自己心上人开心就好。
看着巫师苦瓜似的一张脸,褚楚心里也要气出毛病来了,要不然"装病"拖延一二?不过有这位巫师在,怕是一眼就被识破了吧。
赵陶陶好像知道褚楚不乐意,为防他逃跑将他营帐周围的南蛮兵事多加了一倍,这下他是真的逃不脱了。
册封夜里,褚楚最担心的时刻,他看着巫师将喝醉的赵陶陶送来了他的营帐,手上已经去抓他藏着的那剔rou的小刀。
忽然!南蛮军营内火光冲天,外面嘈杂之声乱做一团,赵陶陶有些不满意,对着外头吼道:"打扰本王临幸美人你们都得死!"
"想动我的人,你在做梦!"
褚楚听到了马蹄声,那马蹄声直到了他帐前才停止,有人提着什么掀开营帐走了进来。
那声音、那身型,是顾斋!
他手上还提着守在营帐外的巫师!
意识到是顾斋的那一刻,褚楚又开始难受起来,而且顾斋越走近,他越是疼痛难忍,他努力避开顾斋的眼神,不再去瞧。
顾斋对着赵陶陶道:"将褚楚交给我,安全送我们离开,我就把这人交给你,你们的大巫师地位不低,换我家夫人不过分吧!"
赵陶陶看了看身边的褚楚,又盯着顾斋手上已经晕过去的巫师,最终妥协。
"静翕,我带你回去!"顾斋道。
忍着颅内的疼痛,褚楚向顾斋靠近,顾斋将人抱上马,扬鞭一挥,朝营外奔去,出了那军营才把手上的巫师一扔。
*
褚楚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是泡在药池中的,似乎在顾斋骑马带他回越乐军营的时候他就疼晕了过去。
自己这身体,本身就体质差,如今还伤了心脉,果真担得上"病秧子"这个名号,他苦笑着去拿药池边的那一方澡巾,想要擦干自己,换好干净的衣裳出这药池,他就着那池中水,努力向池边游去。
真是舍得,竟然挖了这么大一方药池,看着密密麻麻铺在水上的药草,这水下沉下去的药材恐怕是更多吧,褚楚朝池水里瞄了一眼,在心里忍不住感叹。
忽然,池水轻轻荡漾了起来,一圈一圈的水波纹朝他逼近,有人趁他不备将他拖回了池中心,顾斋从水底冒出了出来,褚楚看得眼皮一跳。
顾斋这厮竟然跟他一起泡药浴,无耻!
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褚楚直皱着眉头,挣扎着想离这人远一点,但顾斋丝毫没有松开他的意思。
"不过离开我几日,褚静翕,你就这么避着我,是为何?"顾斋边说边把褚楚怼到了药池边缘,撑着池壁,把褚楚禁锢起来。
"是不是知道自己逞能拿自己的性命去换人,错了。"顾斋道。
"我不拿自己去换,梅苏和鹭箬……"褚楚头疼得厉害,胸口也难受,偏过头不想继续说下去,四处躲闪着顾斋的目光。
他这一偏头,顾斋就不满意了,在南蛮军营内也好,回了越乐也好,似乎褚楚就没有拿正眼看过他。
顾斋道:"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疏远你的救命恩人的,今日若我没有单枪匹马杀到南蛮军营里去,你现在怕不是已经到了赵陶陶的床/上,你可知我冒了多大的风险。"
褚楚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心障难除啊,他断断续续的挤出感谢的话语来,眼神却还是避之不及。
顾斋不管褚楚如今是为何连正眼瞧他都不敢,只道:"战场上私自违令,当罚!"
药池里的汤药"咕咚咕咚"吐着泡泡,水温烫得厉害,方让人觉得四肢百骸都流过一丝暖意,经脉都无限舒展,那疼痛劲儿竟然在此时被压制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池中水都渐渐转凉,浮在水面的药材尽数跌落池底,褚楚才被抱上了岸,此时的他已经不仅仅是头疼心疼,只言顾斋这无耻之人,不如把他丢在那药池内,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褚楚:咳咳,这种药浴下次不必了。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