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解风情!"褚楚一不小心就把心中的想法给嘟囔了出来。
"你说什么?"顾斋眯着眼问。
"没什么。"褚楚闷声答。
褚楚自顾自的揭开食盒盖来,也不顾及房内多出来的顾斋,自己执了筷子就开吃,不能因为和顾斋堵着气就全然不顾,他本来就体质差,再熬着不进食,怕是要厥昏过去。
顾斋没想到褚楚吃完喝完仍然会不留情面的执意要赶他出房,他若不离开,褚楚也不睡下,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干熬着。
最后,顾斋还是心疼褚楚舟车劳顿,叹了口气起身离开,往书房去了。
他原想像那日在金雀城寝殿中一样,同褚楚躺在一处好好聊一聊,或许这样关于纳妾一事的结就能解开,可惜……
保暖思眠欲[1],饥饿感渐渐散了去,一股浓重的倦意袭来,褚楚解开衣裳,看到那盏红狐样式的烛台,愣了愣神,心里涌起一道酸楚来,轻轻吹熄了它。
房中一时被黑暗吞噬,原本浅眠的褚楚沉沉睡去。
书房中的顾斋却是辗转反侧,他的内心也在纠结,他不知道他对褚楚是怎么了,不知不觉中就十分留意有关于他的一切,他若开心了,他便觉舒畅,若瞧见了他眉头皱起,他就想把让他皱眉的事情给抹平了。
他顺着烛光,向那壁上红衣将军的巨制[2]望去,良久的沉默,呼吸微不可闻。
第二日清晨褚楚是被吓醒的,他后怕自己像原身那样又被魇梦给缠上了,后转念想到,若是魇疾复发,当是醒不过来才对。
梦中的他也是在这将军府内,他穿着陶姜那一身红衣银甲,躺在床榻上,猛然被顾斋掀掉了鬼面!
彼时他的眼神时而炽烈时而冰冷、喜悦之中掺杂愤恨,褚楚看不懂那其中之意。
犹记顾斋最后不带任何感情的问了他一句:你到底是谁,是陶姜还是褚楚?而他自己哑口无言。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换了一身衣裳。
没过多久蓟家姑娘便依着规矩来拜会他这个主母了。
听人说良妾新嫁入府须得拜会主母是川国的规矩,褚楚Jing神不好,很想推脱,但此事事关礼数多半推脱不得,只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叫人放她进来。
同那日他在茶摊上看到的蓟权思全然不同,如今的蓟权思已经将发髻梳成了妇人样式,只是她尚年轻,倒不显得老成。
蓟权思穿的一身很是温柔,上身是烟霞色刺绣镶边团云纹花素绫小袄,下半身着白绫画墨百蝶裙,十分符合她大家闺秀的教养。
褚楚观她婀娜款步、从容得当,这样的女子大约是当家主母也做得的。
她亲手将一梅花茶盏奉到褚楚面前,褚楚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
褚楚的鼻子很灵,一嗅便知这是上等的雀舌,"汤色嫩绿清澈明亮,是好茶,蓟姑娘有心了。"
"权思已经嫁给战神将军,夫人可改了尊口称呼权思' 小娘' ,以后在府内还须夫人多多照顾,若权思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夫人尽管教训。"
绵言细语,极尽妍柔,褚楚想世间男子大多都是欣赏此种女子的吧,也难怪顾斋急急忙忙将人纳进来,她的确是能够入得将军府的。
褚楚点点头,朝她挤出一个笑来,"再称蓟姑娘的确不妥当,那以后与你便以姐妹……呃,兄妹相称。"
蓟权思从未见过如此"美"的男子,虽说形容男子显少用"美"字,但眼前这少年模样的将军夫人的确担得起这个字,早先听闻这过一些他的风流韵事,后来不知为何忽然转变了性子,看来身上藏着不少秘密呢。
褚楚唤来昼芸,将顾斋送他的那些装金银玉帛的箱子开了来,好生挑选一通,最后拣了不少赠给了蓟权思。
他之前有了解过这些,看一些民间话本子也看到过,主母是需要给妾室一些过门礼的,他自己手头并非没有积蓄,郡主给他的嫁妆不少,但他想着既然是顾斋喜欢的姑娘,又是一城之守的长女,总得给一些有心意的,这才想到了那些有狐狸纹饰的御赐佳品。
蓟权思这姑娘知书达理,为人也态度恭敬,礼数上周到极了,看上去并没有不将他放在眼里,这便好了,如此一来,他与顾斋这位温温柔柔的蓟姑娘大约能够和睦相处。
褚楚唤来外头的小厮,想了想问道:"将军昨晚是歇在了何处?可有去小娘房中。"
他昨夜将顾斋赶出房,他应当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了吧?
"回夫人,将军昨夜是歇在书房的,并未去蓟小娘那儿。"
褚楚有些不解,为何顾斋不去蓟权思房内,还是睡在那间书房里,褚楚越发肯定那间书房有问题,他真想找个机会悄无声息的摸进去,悄悄里面有什么东西比他那如花似玉的心上人还要重要。
思到此处,他朝顾斋的那间书房而去,一路上都刻意避开其他人,这书房他是一定要一探究竟的!
这个时辰,顾斋应当雷打不动的在演武小院中习武,褚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