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載歲月匆匆。
於修仙者而言不過是彈指間的事,卻是對於喬春嵐而言幾乎是她人生的全部當她睜眼後第一件事竟不是關心自己或者初元仙尊在何處,而是慌慌張張地找尋鏡子、想看看年紀翻了一倍的自己究竟好不好看。
她早在重塑靈魂的過程中拿回了自己所有的記憶,只是關乎凡人「喬春嵐」的想法卻依舊存在。
左右找不到鏡子的她忽地靈光一閃,從手掌匯聚靈氣、聚合周遭的水氣形成一面鏡子照了照自己依然容光煥發的臉蛋後不由得鬆了口氣,這才開始尋找起初元仙尊的蹤跡來。
她不知道他在哪裡。
費了點時間在偌大的宅邸裡走了一遭,這才發現後院正中央有間特別醒目的屋子裡殘存龐大的靈氣,她想著這定是初元仙尊之所在,念及他恐怕尚未塑形完全、不好打擾,只得待在外頭看著,卻是找回完整記憶的她已不似從前的「喬春嵐」那般懂得忍耐,早被初元仙尊寵得無法無天的「露珠」抓心撓肺了幾個眨眼的時間便決定偷偷去看上一眼。
一眼,真一眼就好!
這般告訴自己的喬春嵐躡手躡腳地走向那間屋子,企圖透過窗縫看向裡頭時,卻發現裡頭竟是空無一人,連陣法也只存著丁點兒痕跡,僅有一張醒目的長榻擺在毫無其他家具、僅有帳幔布置的房間中央。
喬春嵐猶豫了一會兒,想著或許初元仙尊早自己一步「出關」,如此一來看看裡頭應當也不會攪擾才是?便決定繞到正門處推門要走進去,卻不想雙手才貼上門框時便感受到一股極其龐大的靈力將她給推開,而她向後踉蹌了幾步,發現自己似是撞到一堵溫熱堅實的牆,她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略感陌生卻又朝思暮想的臉龐。
初元仙尊一襲飄飄白衣,幽深的雙眸彷彿是能攝人魂魄的深淵,唯有看著喬春嵐的目光隱去了所有的偏執與黑暗,留下的只有無盡的溫柔和飄盪其中的慾念。
從前七人的氣息重新揉合並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時竟意外地和諧,喬春嵐仰著頭痴痴地看著他許久,直到後知後覺地感到頸子痠疼時才轉身將初元仙尊抱了個滿懷,低聲道:「我終於見到你啦。」
初元仙尊的眉眼變得愈發柔和,唯有眼底竄出了一點慾望的火苗來。
他早在十天前先喬春嵐一步「醒來」,只是靈魂與rou身甫重塑完畢、還有不少得重新適應的地方,因此又花了點時間活動身體,餘下的時間都在盯著喬春嵐與煉化的靈魂是否能夠完美融合。
從現在看來是能夠的。
從前的「露珠」因為與自己魂魄相連而鮮活,投生為凡人的喬春嵐則因為缺乏完整的魂魄而如「行屍走rou」、無論遭遇了什麼都總會受著,至於現在的喬春嵐看起來有主見許多,至少在醒來的當下不是茫然、不是急著依賴自己,而是懂得找鏡子來看了。
很好。
至於喬春嵐之所以沒發現他、也是因為他刻意隱蔽自己的氣息,只為了想知道喬春嵐醒來後的第一時間會不會想起自己結果,他的露珠果然還是那般調皮啊!
調皮的露珠才是露珠,但也該好好教教才是。
初元仙尊斂去自己眸底的偏執,懷抱著喬春嵐輕聲問道:「妳還適應嗎?」
喬春嵐點了點頭,又悶悶地說道:「那你呢?我只要融合魂體便罷,你是連同rou身也得重塑的。」
重塑rou身的過程除卻需要天地材寶輔佐外,還得再次拆去原有的血rou,那樣的過程堪比凌遲,但初元仙尊卻不覺得苦,然則寬慰的話語到了嘴邊卻變成另一個模樣:「會疼而且很疼。」
喬春嵐聽了立刻溢出眼淚來,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因為我擅作主張」
如果沒有她當年自以為是地重新填補初元仙尊空缺的魄體致使其飛升,初元仙尊也不至於到後來發現而自拆靈魂,更不會受到往後重塑靈rou的痛苦。
初元仙尊享受了一會兒她的愧疚後,捧起她的臉龐道:「不需要與我道歉。」
「但是」喬春嵐仰著頭眨著淚眼:「你很疼」
初元仙尊轉了個說法:「對,很疼,妳哄哄我?」
「這麼大的人還撒嬌呢!」喬春嵐破涕為笑,踮著腳尖摸了摸他的頭,道:「乖初元,初元最乖啦!」
初元仙尊沉默了一會兒,直到喬春嵐摸得手痠後才道:「就這樣?」
不然還能怎麼樣?
喬春嵐皺了眉頭:「我手會痠的!」
「我不會讓妳手痠的。」
這話才說完,初元仙尊便一把抱起喬春嵐,這猝不及防的一抱嚇得喬春嵐趕緊攬住他的頸子,慌張道:「你、你做什麼!」
「我還能做什麼?」
喬春嵐當然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她緊張啊!
就算取回所有的記憶、也知道久遠以前他們膩歪的那段,但以「喬春嵐」這具rou體凡軀要與他行夫妻之事那還是頭一遭!
喬春嵐掙扎著,一面叫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