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从来都是冷眼旁观着世人喜怒哀乐的人,此时终于仿佛跌落了神坛,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秦恒抬头蓦然就笑起来,喃喃道:“我没动他的,陈栖。”
陈栖依旧是皱起眉头的模样,看上去像是生气的模样,秦恒看上去带着点小心翼翼道:“我没动他,陈栖。”
陈栖低声道:“那为什么你搂着他?”
秦恒仿佛是心甘情愿被训骂,乖乖小声道:“喝了点酒,昏了头。”
说罢,他抬头朝着面前的陈栖带着小心翼翼温柔道:“那以后你盯着我好不好?”
就盯着他,一直看着他,眼神一直放在他身上就行了。
秦恒满心激动,指尖不自觉颤了起来,眼里充满了笑意,看着面前的陈栖抬眼望着他,冷冷淡淡道:“嗯。”
周围是几个公子哥带着笑意劝说的声音,秦恒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不经意抬头时,却僵硬在了原地。
他在昏暗中看着陈栖的眸子,只觉得浑身都发冷起来。
“秦恒,别生气嘛。”
以前的小情人格外刻意地搂着自己的异性朋友笑道,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自己,他秦恒却一眼就看出了这出自导自演拙劣的把戏,这样的把戏他见过太多了。
那时候他是怎么做的?不过是假装冷下脸色,假装生气,然后看着小情人心满意足地跑过来哄着他,他看着小情人眼角眉梢都是忍不住的喜悦,眸子深处却是漫不经心。
所有人都以为被自己被秦恒真正放在了心上,却没想到在秦恒的眼里只不过是一场拙劣的把戏而已。
而在这一刻,秦恒对上陈栖略带疑惑的眼神,僵硬略带狼狈地笑了笑哑道:“没事……”
内心的恐慌却愈发被无限地放大,总有一天,陈栖对他没了兴趣,就会像他以前一样,会头也不回地离开的。
靠在沙发上的秦恒死死抓着酒杯,呼吸逐渐窒息。
在无法控制蔓延的恐慌中,秦恒却想起了以前决绝的小情人,拿着命和戒指来逼他做出一个选择。此时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秦恒偏头死死盯着身旁的陈栖,内心蓦然涌向一个疯狂至极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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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花店门外不远处,静静停着一辆重型机车,一个身材挺拔的男生一手抱着头盔,沉默地抽着烟,他兜里的烟盒几乎快要空了,嗓子几乎要哑了。
他闭上眼,想起在那场酒局里知道的小道消息,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拽着那公子哥的领子,一字一句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那公子哥一连茫然道:“就秦恒跟一个小男生在一起了啊,那小男生好像叫陈什么栖来着的……”
最后他是被几个好友拖出去的,整个人抓着手机,蹲在地上,微微红着眼眶,却始终都不敢拨打陈栖的电话,只能满身酒气冲好友带着点崩溃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
最后喝得伶仃大醉,第二天下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抓着钥匙发信息给陈栖,问陈栖在哪里。
然后就开着车,来到了花店,等了整整一个小时。
季业铵冷峻的脸庞的眼下带着点青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沉默着掐了烟,抬腿走向花店,推开了玻璃门。
陈栖抬头,见到来人后笑了起来道:“怎么来了?要买花吗?”
季业铵没说话,只沉默地走到前台,待他走近了,陈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季业铵抬头,沙哑道:“你跟秦恒在一起了?”
陈栖愣了愣,然后似乎是不好意思点了点头犹豫开口道:“我怕你们接受不了……所以一开始就没跟你们说…”
季业铵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沙哑道:“为什么?”
为什么是秦恒?
陈栖以为季业铵是像秦邵一样,怕他是被秦恒的手段哄骗到,便摸了摸鼻尖笑起柔软道:“因为喜欢。”
“我刚开始也没有想到会喜欢上学长。”
面前青年笑起来的模样清朗温润,仿佛像是真的在对朋友诉说着自己喜欢的对象,带着点不好意思,又带着点暗含在其中的
季业铵微微狼狈地偏了偏头,手掌死死攥起,喉咙用力地哽了哽。
他知道,陈栖只是一直把他当朋友而已。
只不过是他在奢望着能够陪在陈栖身边,陪伴到他觉得足够证明自己了,然后再跟陈栖说清楚一起。
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是没关系,既然陈栖已经决定了,那么他季业铵就会在友情或者是爱情这个区域分得清楚干净,绝不会让青年为难。
他会像青年希望的那样。
好好当一个朋友。
季业铵偏头用力地将将喉头的酸涩咽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假装轻松地笑了起来,抓着车钥匙,朝着前台的青年沙哑道:“那他对你好吗?”
陈栖笑了起来道:“秦恒学长对我很好啊。”
花店玻璃门外风铃作响,穿着衬衫的秦恒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