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坐在长椅上的梁志苦笑了起来,他抬头看向透明玻璃墙内昏迷的男人,只感觉到恐怕自己以后的处境会越来越严峻棘手,
他与燕寰之前,必定会起隔阂,毕竟,在燕寰心里,他也算得上是燕家半个老人,平时才会对他如此放心。
但无论如何,至少等到燕寰慢慢恢复后,燕家不会出现大规模危机。
时针渐渐指向凌晨一点时,透明玻璃墙内病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没有聚焦的漆黑眸子望着惨白的天花板。
周围是检测的燕家私人医生的混论嘈杂声如chao水般袭来,忙碌的医生正在记录着病床上苏醒男人的各项的数据。
燕寰慢慢闭上眼,唇色惨白得可怕。
他出车祸后没有死。
他回到了他刚遇到陈栖的时候。
这辈子,陈栖依旧是画着画,安安静静能在画室上待上一整天,他的手完好无损,依旧能够拿起画笔。
哪怕这一辈子,陈栖没有像一开始就陪在他身边,甚至是身边出现了那么多的人。
但这一辈子,所有的事,还没有偏向所有未知的轨道,一切都还在刚刚发生时。
一切,都还在刚刚发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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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拍卖中心。
拍卖台上正拍卖着一幅笔触细腻的油画。
这场拍卖会的规格不大,更多地具有针对性。拍卖的物品大多数是针对一些从事艺术行业或有这方面兴趣爱好的爱好者。
台上拍卖的那幅油画的作者风格自成一派,作者之前有在A市展开过画展,但那场画展的知名度并不高。
周禄坐在席下,对那幅油画势在必得。
因为他知道,在这场拍卖会上,但凡在A市有头有脸的又跟他竞拍这幅油画的人,都会看在燕寰的面子上给他几分薄面。
毕竟这幅油画在这场拍卖会上受众并不多,而像他这样真心喜爱的更是少之又少,基本会没有什么悬念,最后会到他手中。
但是周禄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一直在跟他不断加钱跟进。终于在第三次竞拍跟进时,周禄忍不住转头看向那人,看到那人时,却生生楞在了原地。
那人穿着黑色西装,面容冷漠,双手交叉在腹前,领口上扣着的扣子一丝不苟扣到最上面,周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禁欲气息。
周禄手下意识攥成了拳,心脏猛烈跳动,失魂落魄起来,他愣愣望着男人,没有选择继续跟进。
他眼睁睁看着秦邵将那幅画拍下来,想到了回国后他们那一次唯一的见面。
那时的秦邵身边跟着一个黑发青年,青年眸子沉静柔软,鼻尖上有一枚小小的痣。
秦邵将青年护在身后,慢慢陪在青年逛着画展,偶尔秦邵会偏头凝视着青年,然后轻轻低头跟青年说着什么话。
那次画展上展出的风格与这次拍卖会上拍卖的画风格如出一辙,皆出自于一位作者之手。
金融专业的秦邵为什么会跟他竞拍这幅画,周禄不用想都知道,必然是因为秦邵身边的那个青年。
妒火灼烧着周禄,他死死望着这个冷漠而优秀的男人,失态想着,凭什么不能是他?
如果秦邵也喜欢男人,那么凭什么不能是他周禄?
他周禄哪一点比不上那个青年?
周禄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嫉妒在疯狂啃噬着他内心,面前的男人几乎都快成为他的疯魔的执念。
周禄设计的每一件珠宝,几乎都倾泻着对男人的爱意,不仅仅如此,他在国外每一任暧昧的对象,都与秦邵相像几分。
出国后,他仗着在国外,与之暧昧的每一任对象,他们的相貌、气质、神态,哪怕是有一点跟秦邵相像,都足以让周禄为之疯狂一阵子。
拍卖结束后,周禄追了上去,望着面容冷漠的男人,带着小心翼翼的笑道:“秦学长!”
秦邵脚步微微一顿,朝他点了点头。
周禄一边跟他走着,一边带着笑意道:“秦学长也喜欢刚才的那幅画?”
“我本来打算今日想带那幅画回去的,没想到秦学长竟然也喜欢,我就没有再竞拍了。”
秦邵身旁的助理跟他在身后,听到内心吐槽道:“说得好像你拍得过我们家先生一样。”
秦邵微微偏头道:“家里有人喜欢,拍回去给他做礼物。”
周禄面色僵硬起来,他似乎是失魂道:“是吗……”
家里人?
那个青年已经对秦邵重要到了这个地步?
秦邵没有在意周禄的失魂落魄,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朝周禄点了点头,便带着助理离开了。
周禄几乎是贪婪地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嘴里魔怔地念着男人刚才的话:“家里人……”
他眸子里满是Yin鸷,几乎是咬牙切齿念出那个被秦邵惦念的青年:“陈、栖……”
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学生,凭什么能够入得了秦邵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