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提出了棚屋这个法子,但我们谁不清楚,真正护持临江县老百姓渡过这次天灾的,是李淳奕之妻的人脉。李淳奕之妻能够认识天-朝商人海外商人,能从各地寻来炭石、寻来一些好种植的粮食,寻来一些好养殖的鱼,我从哪儿寻来?李淳奕好学,其妻难学。”
清平府的知府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这些话说出来太过杀自己威风,所以不愿意主动提起罢了。
眼见着赈灾官已经双眼通红捧着脸要哭,清平府知府灵机一动,突发奇想道:“你哭!”
清平府赈灾官:“……”
“你哭啊!接着哭!”清平府知府气得直拍桌子。
清平府赈灾官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拂袖道:“大人,你这是在看本官的笑话么?”
清平府知府气得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的思绪理清楚之后,他说,“我方才看着你的眼泪从眼角涌出,突然想到有两件事,我们能做。这两件事若是做好了,或许我们便能安然渡过此次危机。”
“哪两件事?”清平府赈灾官更哭不出来了,他激动到抓着袖子的手都在战栗。
清平府知府伸出两根手指,“其一,我们可以学这棚屋种植之法,不一定非要苛求粮食的收成要与往年一样。就算没有受这天灾时,粮食的收成都不一定,更何谈眼下只是退而求其次地种植,能种出来最好,种不出来也没什么,毕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了。”
“其二,我刚刚看到你眼睛里的泪滚滚而落,就想着,把那临江县当成眼珠子,我们只要想办法同临江县扯上关系。比如,修好去临江县的路,只要我们有办法把临江县的炭石运出来,挨冻受冻的人就会少上很多。等于说,修好路,把清平府内的其它地方都同临江县扯上关系,牢牢捆绑在一起。”
清平府的赈灾官眼前一亮,只感觉思路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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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府的府官们决定什么,夏晚棠哪能知道?她是事后发现清平府内来买煤石与玲-珑火塔的人增多不少,这才意识到从清平府至临江县的路越来越好走了,而且是府官有意识地修整从清平府城通往临江县的官道。
从各地来临江县买煤石的车队很多,玲-珑火塔受制于产量,需要的火Jing黑曜石不算多,所以夏晚棠就将炭石与火Jing黑曜石的开采比例稍稍做了调整,并且设置了每月往临江县输送一次矿产的规矩。
来临江县采买的人也都知道这规律了,每月都会赶在船队来的日子前守着,等到船队来的那一-夜,许多人更是连觉都不睡,提前去夏晚棠门上守着,拿着银票兑换成纸笔,然后再拿纸币去农场购买煤石的份额。
琉璃火塔一直都是夏光宗、夏耀祖和夏勤耕兄弟三个带着人在搞,饶是兄弟三个忙到脚打后脑勺,依旧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赚是真的赚,累也是真的累。
夏晚棠同李淳奕商量了一下,二人去找了杜家庄的里正,买了一块四十亩大小的沿江地皮,专程用来建设琉璃火塔工厂,单单是烧制琉璃火塔的炉窑就建了两百座,从周边庄子里招来青壮年来琉璃火塔工厂干活……在夏晚棠的有心Cao作之下,大半个临江县都半步踏入了工业时代。
对于绝大多数家庭来说,男人去玲-珑火塔厂干活,赚到了纸币后能去夕夕农场买到粮食与棉花布匹,还能去夕夕渔场买到鱼rou,也可以去夕夕牧场买到其它rou食,再加上自家屋子里搭的一个小棚屋能够种一些蒜苗小葱和小青菜,日子也能支棱着过起来,不会比之前差多少。
对于夏家庄来说,往来的游商一到,那便是赚银两的好时节。房子打扫出来,晾洗干净的被褥铺进去,屋子里的火炕烧上,再把自家买的玲-珑火塔也给罩上,哪怕屋子已经因为闲置太久有些Yin冷,也能在半个时辰内变得暖烘烘一片。
那些手艺好的婆娘们也拿出了看家手艺,又是炒菜又是炖汤,让那些外地来的游商吃得好喝的好也住的舒坦。
这么好的待遇,游商们花的钱自然不少,不过对于靠倒腾货品赚银子的这些游商来说,投宿打尖都是小开销,自己在大冷天里出来一趟,不吃点好的住个好的,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一路上吹的冷风受的冻?
以夏家庄为中心,路越来越好走,夏家庄里的好些人家都重新修了房子,玲-珑火塔成了标配,许多人家还在存放粮食的屋子里设了小棚屋,或是种些菜蔬,或是养几只鸡,日子虽然难,但总算是能过顺了。
有些地方原本就比东鲁之地冷,哪怕是下了这么久的大雪,对于那些人来说,也只是冬天变得长了些,并不会太影响生活。从那些地方来的游商就把那边的生活经验带到了东鲁之地来,给东鲁之地添了不少的新气。
入了五月后,下雪的次数渐渐减少,太阳也开始天天露面了,只是天气依旧冷着,不是之前那种冻入骨髓的冷,稍稍缓和了一些,与往年的冬天差不多,屋子里点的炭石稍微少一些也不会觉得太冷,衣服也无须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