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一路,戚悦都在笑我,扎着个冲天辫,像一只可爱的小鹿。
“煤球,黑的?”她刚坐下就转过身来,小声问。
“白的。”
“一只白狗,叫煤球?”
“外公见到它时,它浑身黑乎乎,脏兮兮的,像在煤堆滚过,”我微笑低语。
此时,副班长林语晨轻快地走进来,她穿着一件蓝色运动衫,脖颈处有三叶草的标志,衣服扎在湖蓝色收腰裙里,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髻,束在脑后。教室里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过去,她仍是昂扬的姿态,眼眸和笑容里藏有一种惊心动魄,她五官谈不上Jing致,身上却有一股“气”,那种劲儿,让我觉得她特美。
林副班长从进来到出去不到十分钟,却引起班里小小的sao动。
“班长头发挽起来像换了个人,衣服也好看!”
“人家是富家千金,闺蜜就爆料她一件生日裙上万呢。”
“是吗?我还听说篮球社社长是他男朋友。就是昨天比张弛跑慢一丢丢的那位。”
“那倒是很符合她公开的恋爱条件呀。”
“什么条件?”
“一八零以上,爱运动,不戴眼镜。”
三四个女生嘀嘀咕咕,安静的自修教室隐约可闻。
谷弘毅放下笔长吁一口气,走出教室,趴在栏杆上望向远处的车流,时兴时息的水面,他露出无所谓眺望的眼神,努力平息一颗焦灼不安的心。
立冬过后,天明显的黑得更早了,明明还处在冬天,但不知为何学校桂花又吐芬芳。一簇簇黄色的花朵就像一只只手向我们不停地挥舞,提前感受春天般的温暖。
错乱季节的感知中,同学间疯狂传阅着一本名为《恐怖大预言——1999年人类大劫难》的书,书中宣称:洪水地震瘟疫,世界大战以及外星人入侵,种种无情的天灾人祸将导致人类难以跨越20世纪,一时间各种关于世界末日的流言在校园里喧嚣。
“《心经》告诉我们,心不要随外境,随外界的尘跑,佛与众生的差别在于观念,我们要放下愚夫愚妇的观念,用智慧看这个世界。
凡夫容易被现象的变化所迷惑,却不知生命随时在变化,社会和环境也在变化,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同样,人自己也在变化。
不相信?
比如说,大脑不变,念头在变呀。”
张老师磁性的声音在教室里飞,禅学课堂满室奥妙的平静祥和。
“我们要经常培养一种对自己情绪的觉察力,情绪是一种能量,当你真正去觉察情绪的时候,会慢慢开始认识它,在认识它的过程中,慢慢找到一种和它相处的方式,我们每一个人是不一样的,因此,当情绪来的时候,那是一个最好的认识自己的时机。这时,你会看到自己的限制在哪里,这里面会有长远的因素或近期的因素。所以,当人有情绪时,就是一个认识自己,深入观察自己的最好机会,要用《心经》的智慧去观,去觉察,时时带着觉,体会觉,可以把生活中的一切变成觉,有觉就是禅修。
正如永嘉大师所言: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
问答时间,率先举手的是李檀林,“老师,近期学校关于世界末日的流言,您怎么看呢?”
“世界末日论有‘杞人忧天’的感觉,对于任何不幸,厄运的降临,我们都要面对它,接受它,处理它,放下它。”
“请问,什么是放下?放下,具体应该怎么做?”谷班长少见地提问。
“放下是一种智慧。好的,不得意忘形,不如意的,不忿忿不平。”
“老师,处理它是怎么做呢?处理不幸最好的方式是什么?”站起来的女生我还不知其姓名。
张老师思考良久,说道:“……不幸有很多种,当不幸降临到一个家庭,作为家庭成员,需要更多付出慈悲心,耐心,责任心,在不幸中使自己的人格、品格更健全,更成长;不幸降临到一个国家,我们普通人,要小心,不要担心,相信政府,团结一心,共度时艰。”
“此次狮子座流星雨,出现在北京时间18日中午,在欧洲和西亚,隆冬中翘首企盼的人们目睹了这一盛况,流光溢彩满天星雨,如天雨散花。最高达到每小时天顶流量3700颗,并持续了三分钟……”
在吵吵嚷嚷的学生餐厅里,我吃完饭一站起来,电视里响起的新闻报道让喧哗声短暂平息,接着大家又开始了新的话题讨论。
离开餐厅回到教室,话题仍然是流星雨。
“去年提前了就没看到,今年流星雨又看不到。”我叹口气,沮丧地说到。
“最壮观的一次狮子座流星雨,是1833年的。”一诺眉眼带笑,慵懒的语调弄得我耳朵很痒,我忍不住伸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1833年流量多少?”李檀林问。
一诺轻描淡写地回:“成千上万的流星从天上掉下来,大多是火流星……”
“诶哟!妈呀,那得多恐怖,那不以为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