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吸血鬼没能在床上好好惩罚娇气的公爵阁下――一口气摄入太多饼乾的李斯特毫无意外地积食了,在被强迫吞下药物後没多久就因白天里哭得Jing疲力竭而沉沉睡去,徒留无奈的吸血鬼坐在床边凝视睡相乖巧的他。
艾德格是想抱着他睡的――每回他们做爱以後总是会相拥而眠,说不清是从谁而起,或许是爱撒娇的李斯特,也可能是不愿意让食物离开身边的他,在意识到时就已经成了两人之间不必言说的默契。今天虽然没有做,可露出脆弱姿态的公爵阁下依然令吸血鬼产生了拥抱他的慾望。
但现在还不行。青年按按眉心,公爵阁下能够休息了,他却还得为男人一时兴起想参与的赛艇准备,需要在後日之前到楼下堆放行李的杂物间找出套便於活动的衣物。
起身离开榻边,走出卧室的艾德格放轻了脚步,踏上朝下的台阶――时间称不上早,仆人们都该歇下了,而杂物间位处在一楼仆人房的走廊底端,不愿惊动旁人的艾德格自然缓下了步伐。
夜里九点钟,各间房里头的灯都暗下了,只有壁挂油灯还闪烁着微光。不同於他人夜间还需要手执烛台照明,吸血鬼拥有的出众视觉和听力让艾德格不需借助外力也能在无垠的幽暗间如履平地,顺畅前行;也是因为这样灵敏的五感,当初他才能察觉误闯领地的李斯特,并且於随风飘来的香甜血ye气息迷惑下做出要将这个人类占为己有的决定。
现在想来,这决定约莫是利弊各半――好处是他拥有了美味的食物、多数时候的愉快心情,以及漂亮的後裔;坏处则是心脏的异常症状,还有无时无刻萦绕在心头,关於公爵阁下是否会被他人拐跑的焦虑。
但从李斯特对他的依恋程度看起来,这种事情姑且还没有发生的可能。无声走过廊间的艾德格想。只要防范好那头叫伊文的熊,漂亮男人就还会是他专属的所有物。
「――连恩,或许他没有你所想的那麽坏?」
将要抵达杂物间的艾德格在微弱的女孩声音里停下了脚步,侧身站到附有华美雕饰的柱子後边,将身影全然隐匿於暗黑之中。
「你也被他给骗了吗,贝拉。」红发男仆的声音自杂物间旁的拐角处传来,那儿还散发出一点光芒,是交谈中的两人秉着的烛台。
艾德格猜连恩话里所说的是自己,但他不是很明白雀斑女仆为什麽要突然替他辩驳――在庄园里头,除去李斯特以外,他与旁人都不怎麽亲近,除了热情到难以抗拒又充满善意的达芙妮,以及不得不应对的老管家外,金发青年这几个月来和其余仆人交谈的频率几近於零。
「下午达芙妮拿了些饼乾给我,就是晚餐後我给你的那些――被艾德格看见了,可他什麽也没说,也没和阁下告状。」贝拉细声说着,她那时面对金发青年冷漠的疑问时还有些害怕,没想後来就听见贴身男仆朝厨娘说公爵阁下今天吃不了那麽多,让达芙妮将饼乾分给想吃的仆人们,当然也包括了当时在场的她。
打从艾德格成为公爵阁下的贴身男仆开始,贝拉就一直对他厌恶至极――她以为那个位置非自己的恋慕对象莫属,却被人横插一脚截去了囊中物,既替连恩不值,也心疼红发男仆的努力不被重视。
既定印象让年轻女仆下意识地将金发青年所有行动都朝恶劣处设想,就如同和达芙妮讨要饼乾时,倘若来的是其他熟稔女仆或管家,她不会那样惊慌――在庄园待了这些年,他们都明白公爵阁下除去脾气娇惯些,在其他地方都是没话说的好雇主,不会在意仆人们分享茶点这种小事,可如果总是冷漠待人的艾德格向李斯特加油添醋地说上些什麽,那她会不会被训斥一顿就不一定了。
但艾德格并没有对自始至终都表现出明显敌意的她这麽做。
连恩回望在烛光下小心翼翼端详他的少女,女孩眼里的迷恋是这番明显,他对此一直知之甚详,也享受这份被追捧的愉快;可如今连贝拉也开始替那来路不明的猎户说起好话,连恩险些要挂不住笑容:「贝拉,那是阁下的点心,我们的一切都是阁下给予的,和他又有什麽关系呢?」
少女自然还是偏向他的,犹豫片刻,用力点点头:「没错,是阁下仁慈……连恩,你说的对。」她差点儿就被一件小事撼动了想法,希望连恩不会因为这样而疏远她。
「别被艾德格迷惑了,贝拉。」红发男人垂下眼,手中烛台的火焰在呼吸吹拂下颤巍巍的,再抬起眼时又是那副柔情无限的模样,摸了摸贝拉的头发:「回房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好的。晚安,连恩。」女仆红着脸,轻声道过别,举起微弱的光源,朝女仆们住的房间而去。
她走後不久,连恩也动了。他的房间就在杂物间旁,在听见脚步声与房门落锁的声响後,始终安静的吸血鬼自柱子後头走出,决定放弃替後裔寻找衣物的念头。
艾德格并不在意庄园里其他人对他的看法――无论好坏,那都和他无关。能牵扯他情绪的只有李斯特一个人,但现在走进杂物间翻找东西显然会令红发男仆心生猜忌,势必得惹出一些猜测,他懒得分出Jing力去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