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垃圾区,她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发现那里又多了件“宝贝”——旅行箱。
亮黄色的,大小适中,比较新,在深色的垃圾区里,显得尤为扎眼。
杜凤英赶紧走过去,仔细检查拉杆和滑轮,都没什么问题,完全可以用。
箱子质量上乘,但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拎着特别沉。
既然被扔到这里,肯定是没人要的,杜凤英心头一阵窃喜,觉得自己又捡到了便宜。
她晃了晃箱子,听不出动静,就想把它打开看看,把没用的东西倒掉。
这时她已经忘了自己出门来是干啥的了,把钱包往怀里一揣,将旅行箱放平,摁下扣锁。
箱子被掀开,里面装的不是旧书,不是衣服,而是一具大狗的尸体!
狗尸上套了层薄薄的垃圾袋,袋子系得很紧,箍住了它的四肢,使其呈现诡异的蜷缩姿势。
杜凤英倒吸口凉气,“啪”扣上箱子,捂着心口接连后退,脸都吓白了。
到底是谁干的缺德事?
怎么把死掉的狗儿塞到旅行箱里,还堂而皇之地扔在固废区?
杜凤英愤愤然地走向物管办公室。她要去跟物业反映,要求他们出通知,禁止乱丢动物尸体!
这股歪风,都是年轻人刮起来的!他们到底有没有受过教育?
养啥都逞一时之快,不喜欢了就丢掉,养死了就随便扔,还不如不养呢!怪不得社会新闻要披露代孕弃婴,责任感的缺乏才是根源啊!
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作者有话要说: 杜凤英part内容较少,是个过渡的,接下来将解锁叶枚视角
☆、幸福
叶枚无疑是怨恨许卓的。但不能否认,她对他有过憧憬。
从小,她就很容易憧憬那些别人有而自己没有的东西,比如和乐美满的家庭,无忧无虑的童年,聪明伶俐的头脑,再比如,许卓的坚定不移的意志。
叶枚跟“坚定”不沾边,她就是一株无人问津的狗尾巴草,总保持垂坠的姿态,风指哪儿就偏向哪儿,生命中充满了矛盾和混乱。
结婚典礼上,当继父哽咽说出“希望你能幸福”的时候,叶枚忽然鼻子发酸,情绪失控大哭。
继父穿得太寒酸了,领口处还绽着线头,配上黯淡脏污的皮鞋,简直就是落魄的农民工,和男方家属形成鲜明对比。
即便如此,他也按时按点来了,没让女儿为难。要知道他以前开家长会的时候总是迟到缺席的。
“希望你能幸福”,这句话戳中了叶枚的心,她感动落泪,以至于暂时忘记父亲其实是个游手好闲、贪财嗜赌的老混混,忘记他曾带给她们母女的伤痛。
许卓微微弯腰,用纸巾小心拭掉她脸上的泪痕,把她拥在怀里,语气轻柔:“小枚不哭,有我在呢,不哭了。”
新人拥抱的画面,总是很养眼。亲戚朋友看了,皆心头一软,摄影师捕捉温馨瞬间。
许卓揽着叶枚的腰,从容地把她带到休息室补妆。
“都出去吧,把她交给我,很快就能哄好。”他支开了旁人。
等休息室的门关上,他把软椅拖拽过来,坐到叶枚跟前。
他右脚放在左膝上,什么话都没说,单手托腮,静静等待。
叶枚有点不自在,慌忙止住抽噎,抬眸看他。
“事到如今,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许卓将化妆包塞到她手里,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跟一个只知道哭的蠢女人合作,你得尽快整理好情绪,跟我出去迎客,还有好多人没打招呼呢。”
刚才快腻死人的口吻,如幻影般消失,留下来的只有硬邦邦的指令。
是啊,这场婚姻是合作,是双方自愿演的秀。接了剧本,收了钱,就得演完。观众都等着呢。
“对不起。”叶枚捻干净鼻涕,拉开化妆包,对着镜子补妆。
要冷静,别被人看出端倪,引来麻烦。不就是结婚吗,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为了母亲,一切付出都值得。
镜子里的女孩挤出笑容,转身搭上爱人的胳膊,扮演幸福快乐的美娇娘。
*
如果把继父比作打在船上的冰雨,那么母亲生病便是足以掀翻船只的龙卷风,叶枚被迫成了勉强维系的锚泊。
本以为勤劳能干的母亲是不会生病的,直到某天早晨,她的嘴明明往左侧歪斜,本人却浑然不觉。
“妈,你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啊。”她低头喝粥,指尖轻颤。
医生后来确诊她得了脑血栓。病情发展速度很快,入院后没多久,她就难以走路,小便得用尿壶。
万幸抢救及时,没有危及生命,但经过治疗后,家中积蓄所剩无几,穷得叮当响。
继父指望不上,母亲还病着,叶枚上高职的学费没了着落。
她不想辍学。服装设计是她非常喜欢的专业,就此放弃太可惜了。
向亲戚借钱失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