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唯有那光头，洗的澄亮，是他身上最干净的地方。
他伸出手去，两只草虫似对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庞然巨物颇为好奇，在无垢手边蹦跶几下，跳了上去。
无垢想到这里，没来由地有些伤感。
「我有四条母狗，可谁有资格做我的枕边人呢……」
「可这世上，谁又是真正的女人呢？一尘不染，琉璃无垢……」
这老僧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堆，要很仔细才能找到他的眼睛和嘴巴。
「我佛慈悲……」……无垢来到一处佛塔前，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叮呤咣啷地传来一阵响动，方才听到有人不耐烦道：「进来！」
「可若是她堕落了，她还是她吗？」
无垢盯着瞧了一阵，突然叹气道：「谁说虫豸碌碌，或许它们才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吧。」
女孩话很少，无垢也不懂怎么搭话，两人大部分时间只是静静地
，当时的无垢渴望激情与冒险，这是男人一生中必经的时段，就是佛经也无法遏制。
也比不上万一。
这怜惜不知从何而来，若有若无，似真似幻，和下体「不举」
这下，两只草虫不乐意了，在他的掌心里疯狂跳动。
坐着，可是每当偷偷瞥见女孩洋溢的笑脸，无垢觉得，便是传说中最美的「冥花」
「传说世间有『三生石』，能看人前生、今生和来生。」
想到这里，无垢有些自嘲。
无垢双手合十，掌心中的草虫顿时被压成了浆，这下子它们终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开了。
半晌，无垢收回了目光，他将两只草虫分开，分别用手握住一只。
于是，和她的相会成了他每天唯一的幻想。
草虫似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不停的欢叫。
无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无双。
「慕无双么？」
「母狗算是女人么？」
抬步迈过地面上东一堆西一堆的金属材料和看不出来源的肉块，无垢感觉就像来到了垃圾堆，他小心避开这些脏污，找到下脚的地方，终于看到了一个正在伏案疾书的老僧。
的细鸣，无垢扭头看去，竟是两只绿色的草虫闯进了洞来，正互相围绕着打转，看样子颇为欢快。
见此，无垢低声道：「草虫尚能成双，我无垢却孑然一身。」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倔强中藏着柔弱的女人竟让他怀有一丝莫名的怜惜：他本不必对她温柔，他有更好的调教手段，尽管这温柔或许只是欺骗罢了。
「可是，从那之后，她去哪了呢？」
「啪！」
可是，这伤感转瞬就化作了狂妄：「可我无垢现在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个个都是国色。便是凤凰城的女帝，我也要给她抓来。我有四条母狗……」
于是，作为一名称职的和尚，无垢左思右想，只能将这乱入的感情归结于他的前生。
无垢顿住，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喃喃自语。
无垢天资绝佳，被看作是冥华寺的未来，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和尚。
更何况，母狗便是母狗，主人便是主人，二者间只有命令与服从，不需要其他。
或许女孩想通了这一点，又或许她被逼着嫁了人，总之，后来她就再没来过了。
终于有一天，他们偷吃了禁果……「看来，小僧也是拥有过爱情的人啊。」
「四条母狗……四条母狗……母狗……」
他陷入了沉思：「从表象上看，她们当然算女人。世间大部分人都执着于表象，可是佛却说要窥破……」
无垢平静地道：「小僧便要寻来看看，那慕无双以前是何等风姿，竟能销得小僧的魂。」
推开木门，顿时一股扑鼻的臭味飘来。
无垢自认心肠如铁，虚伪如豺，不应该有这种软弱的感情。
无垢垂下眼眸：「如果真有这样的女人，我是拥有她，还是让她堕落呢？」
他们的结合当然不会被允许。
无垢将掌心移到近前，默默地注视着。
一般，是他近期烦躁的根源。
虫与人对视着，整个石洞陷入了静谧，只留下「喓喓」
方思索间，突然旁边传来「喓喓」
摊开的纸页上
虫鸣。
这臭味奇特，混杂有尸体的腐烂、排泄物的恶臭、药水的霉味，人身上的汗味……不一而绝，无垢连忙遮住了鼻子。
僧袍上霉斑一块连着一块，五颜六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补丁。
无垢去找过几次，终究一无所获。
想了又想，最终他得到了一个结论：「母狗是半女人半狗的混合体，下贱而又肮脏。」
「说不得，那个牧羊女，现在已经为他人生子了吧。」
老僧身下的桌子有四尺来方，堆满了各种古籍和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