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了闻身上,烟味散得差不多了,韩柏把窗拉上,迈步坐回了客厅沙发上。
身侧弹软的沙发深深凹陷下去,一个暖烘烘的高大身影坐在了一旁。齐殊在他坐下之前就闻到了那股淡淡的烟草味,被年轻男性的体热蒸得缱绻缠绵,混合着费洛蒙一般的味道,撩人又飘渺地荡在空气中,是他很喜欢的一种独属于韩经理的味道。
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这会又勾得他心思活络起来了。
齐殊皱着鼻子动作隐蔽地闻了一下,被时刻关注着他的韩柏察觉到了。
“是不是难闻?”韩柏轻拢了下眉,以为对方不舒服自己身上的尼古丁味,就要起身。
“不……不用!”齐殊迅速摇了摇头,很微弱地向他靠近了一分,毫不介意的样子。
他低头看见茶几下面的烟盒,大胆地拿了颗出来,兴致勃勃地塞到韩柏手里,眼神发亮瞅着他。
韩柏愣了片刻,笑着含在嘴里,掏出火机放到齐殊手心,凑近了示意。
齐殊害羞又雀跃地跪坐起来,翘着嘴角就要给他点,左手支着右掌,右手攥紧打火机,动作小心翼翼又略显隆重地拨开。
橙黄的一团火苗噌地瞬间燃起,凑近了点烟,发出轻微的滋啦嘶嘶声音,灰黑的痕迹顺着烟身向上蔓延,悠悠升起一丝雾白的烟气。
齐殊内心终于满足了一回,把玩着打火机不肯放下,白嫩的指腹在金属凸起处摩挲,冲着韩柏抿嘴开心地笑。
韩柏看得眸色深沉,顾忌着嘴里苦涩的烟味,恨不得搂他过来再重重亲上一回,只好深深地吸了口烟,压下脑中的欲念。
“公司出了个单子,让我这两天加班。”韩柏开口,主动和他说起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
齐殊怔忪了一瞬,首先替对方的辛苦觉出累来,紧接着又生出丝丝缕缕的不舍,“现在就要去吗?”
“嗯。”韩柏点点头,掐灭了烟,不欲在爱人面前多抽。
“对不起。”韩柏察出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苦郁,歉疚地说,“其实等到周一也可以……”
“工作要紧。”齐殊打断了他,很温柔的浅浅笑起来,看着他,“你快去吧。”
韩柏不舍地长久地看着齐殊,俯身吻了下他的额头,“那你好好在家休息。”
齐殊点点头,咽下了是否需要他帮忙的话。自己无足轻重,想必也帮不上什么,还是少些添乱好。
等人走后,齐殊在家顿时觉出空旷来,诺大的房屋只有他一个人,叹口气都仿佛带着清冷的回音。
中午一点,他把粥随便热了一下应付午餐,下午一点半到三点,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除却一些看上去比较私人的房间外。直到四点,洗衣机停止乌隆隆的转动,室内又恢复冷清的寂静,齐殊把床单平整搭好,柔顺剂的清香一路延到了阳台。四点半出门,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在超市买蔬菜食材。接近六点,他急急忙忙快步去结账,却意外发现韩柏在二十分钟前发消息,说晚上突然组织了一场酒局,回家时间不定,让他不要等自己。六点十分,齐殊用手机结完账,拎着两个购物袋慢慢走回了家。
七点,一个人吃完后,齐殊清理完所有厨房用具,坐在了沙发上。
好像从来没有一个周末过得如此漫长。齐殊靠在沙发一侧的扶手上,平静地看着电视里夸张的表演和笑声,眯着眼有些无聊地想。
接近凌晨,玄关发出咔哒一声响。
韩柏推门进来,首先就看到了倒在沙发上的爱人。他不由自主笑了起来,脸颊有抹不自然的红,笑得毫不遮拦,甚至有种难言的傻气,呼出的气流温度明显比平时高上几分。
他站在玄关连拖鞋都忘了换,大步冲着沙发走了过去,路线有些歪扭的不似直线,却又走得格外的稳健。
韩柏猛地停住,鲁莽又急促的,像是没掌控好走路的停顿。他站在沙发和茶几的空间,小心扭着身体动作了几下,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慢慢蹲了下去。
齐殊歪着头倒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抱枕,另一只手则搭在手机上。微微蹙着细窄的眉,小巧粉红的嘴唇泄出一丝水润的隙,随着电视里猝然发出的一阵阵声响,不安地微微蠕动着,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
韩柏立刻把电视关掉,客厅里蓦地只剩下两道深浅不同的纠缠的呼吸声。
他认真直愣地盯着齐殊,一寸寸靠近对方,动作里有种刹不住的冒失,随后,像是没忘记自己的满身酒气,刻意地在齐殊额头两厘处停顿一下,试图把控好力度,缓慢又虔诚地轻轻亲了下去。
但很显然,他错估了这段距离,有如重心不稳,左手压在了齐殊手背上,整个人埋头颇用力地亲在了齐殊眼眶上,发出响亮的、带着酒味的一声“啵”。
“……唔?”
齐殊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明明还困着,却在看见韩柏的一刹,眼神变得亮晶晶的,他无意识地翻了下手腕,细软嫩滑的五指钻进修长宽厚的另一只缝隙间,十指相扣,嘴里嘟囔:“你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