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细密的水珠从莲蓬头规律排布的孔眼中喷洒而出,水势由小变大,雾气在浴室里氤氲开来。
挡板后面,两双白生生的脚赤裸地踩在地砖上,修剪整齐的趾甲珠玉般通透,泛着清亮的粉,上面睡着几弯饱含光泽的小月亮,逐渐被升腾而起的水雾隐没。
狭小的隔间内,挤着两个Omega。
“我第一次在这么晚的时间离开自己的卧室。”阿银带着一丝雀跃说。
温热的水流打在身上,从头顶哗哗淋到脚。严霭舒服地轻轻吁了口气,用手把斑斑驳驳散落颊边的碎发往后抹,露出白皙饱满的前额,迎接热水的洗礼。
他腰窄腿长,肩线平直,微微侧转着面孔,因此而拉长延展的脖颈线条利落分明。几缕shi透的发丝黏在肌肤上,黑白相衬,鲜明的对比营造出动人心魄的浓烈的美。
阿银见过形形色色的Omega,他们大多是美人,但没有一个像严霭这样。
“在看什么?”严霭抬起手臂,调节了一下花洒的位置,水珠顺着他后背开阖的狭长脊柱沟往下滑,跳溅在腰窝里。
阿银觉得有一根轻软的羽毛搔着自己的声带,让他答非所问,喃喃地吐出一句很蠢很傻的话来:“你是美人鱼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么愚蠢的问题……严先生会不会嘲笑他?
“你还知道人鱼?”严霭颇感意外地抬眉,“怎么,关寄雨喜欢给你们讲童话故事?”
“有时候,夫人会允许我进他的书房看看书。”说到看书,阿银的脊背不禁挺直了一些。
他可不是那种大字不识一个,只会煮咖啡、做绣工、在床笫间侍奉Alpha的Omega,阅读和简单的书写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我会背诗,还帮夫人写过信。”他语气里藏着不容忽略的骄傲,“主人都没看出来那是我为夫人代的笔,还以为是夫人亲笔写的。”
真是个叽叽喳喳的小Omega。
低垂的眼睫撒下一片沉静Yin影,遮住了严霭眼底那抹稍纵即逝的微薄笑意,留给阿银的只有昳丽而冷淡的侧脸,疏离得几乎不近人情。
“沐浴露。”严霭伸出手,指尖的水珠像春雨一样滴落进阿银的心田。
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生根发芽,抽出布满茸毛的柔枝嫩叶。
阿银把小袋装的沐浴露递给他。
严霭一手捏着袋子,用牙齿咬住轻松撕开了包装袋,将沐浴露挤到另一只手的掌心,听见一旁背靠挡板站立的阿银小声地打了个喷嚏。
他顿了顿,淡淡道:“站过来点。”
“可是……您会冲不到水的。”嘴上这样说着,阿银还是乖顺地赧颜挪过去了两步。
隔间本就小得可怜,如此一来,两具雪白无瑕的身体近乎贴在了一起。
中间那点距离根本算不上距离。阿银怀疑严霭能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他稍稍一动,软乎乎的ru尖就碰到了严霭的ru尖,浑身顿时像过电一样打了个激灵,连带刻着名字的ru环都跟着发起颤来。
严霭这才注意到他胸前那枚银制圆环上有镌刻的文字,伸指挑起它看了看:“阿银——是你的名字?”
阿银“唔嗯”了一声,尾音微颤。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他强忍住推开严霭、用双臂环护胸脯的欲望,压着嗓子催促,“不赶紧洗完回去的话,要被人发现的。”
刚认识不久的Omega睫毛被yIn水打shi成一簇一簇,眼角犹有泪痕,一脸不安加请求地望着自己。严霭原本坚定的内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先不说在得不到外援的情况下,他并没有多少逃出这里的把握,假如他真的走了,等待这个向他提供过帮助的Omega的想必是非常悲惨的下场。
严霭注视着阿银,薄薄的眼皮和上挑的眼尾都晕着色欲的水红,化开了胭脂似的,眼中盛着冰凉的快乐,是半冷却的情欲。
被这样一双冷冷清清,却并非冷情冷性的眼睛看着,就仿佛正在被下坠的雪花亲吻。
阿银很不争气地受到了蛊惑,环抱住严霭的肩颈。手指刚触碰到严霭后颈处的腺体就被扯了回去,整个人踉跄后退,被推得抵在了墙上,背部贴住凉丝丝的瓷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柔和shi热的触感覆盖上唇瓣,把他差点溢出的惊叫堵在厮磨相依的唇齿之后。
水声戛然而止。
“嘘。”朦胧白雾呵在唇珠上,shi漉漉的,轻促的一缕,“别出声。”
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从浴室大门外经过,又渐渐远去了。
巡夜守卫!
阿银大气都不敢出,踩在地上的脚趾惊惧地紧蜷着,心脏简直要蹦出胸腔。
严霭感知到他的恐惧,生涩地撬开他紧抿的唇缝,用舌尖碰了碰他的舌尖。既以吻封缄,也以吻抚慰。
直到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他才结束了这个吻,谁知道阿银又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