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个一望无际的深渊,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合体期修士自爆的威力竟恐怖如斯。
宋芷昔心神俱颤地站在深渊前发着呆,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烈烈长风扬起她的裙摆,如旗帜般随风招展。
她不知站在原地发了多久的呆, 直至沧渊也来了。
他身上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向来懒散的神色也已被凝重所取代。
宋芷昔缓缓抬头望向他,二人相顾无言。
又不知过去多久, 宋芷昔才突然开口:“你难过吗?她死了。”
许是没料到宋芷昔说话竟这般直白,沧渊愣了好几瞬,才道:“或许罢。”
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 说这话时的他究竟有多落寂。
宋芷昔突然想起回溯镜中他与周若岚的那场初遇。
那时的她笑容张扬,神色却冷漠地像只猫, 孤傲且恣意,一副不将任何人放眼里的狂妄姿态。
从那一刻开始, 沧渊生命中多出个像猫一样捉摸不透的女子。
她每一次靠近都带着致命的算计。
明知她心如蛇蝎, 是淬了毒的蜜糖, 他却心甘情愿落入她的陷阱。
一次又一次。
从回忆中抽身的宋芷昔忍不住又多问了句:“你知道贺兰雪是我杀的却没动我, 是因为她?”
宋芷昔越说越纳闷:“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觉得我和她像,我与她又究竟是像在哪里?”
沧渊侧目盯着宋芷昔看了许久方才弯起嘴角:“从前我觉得你和她很像,如今才发现,你们竟无一处相似的地方。”
宋芷昔对上沧渊的目光, 亦回之一笑。
“这是自然,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接下来谁都没说话,各自回到了各自该待的地方。
平静的日子过得总是这样快。
风死了,宋芷昔本以为还有一场恶战。
两界停战这个结果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宋芷昔与玄青并肩而行,边走边道:“我竟不知你还有这层身份。”
别看玄青如今不过出窍期修为,人家真实身份其实是金乌之后,翼族和妖族一样,讲究血统,即便风还在,也多少得给流着金乌血的玄青几分薄面。
总得来说,玄青就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鸟中贵族。
玄青又忍不住朝宋芷昔翻了个白眼,瓮声瓮气道:“你都养了这么多野男人哪儿还想得起我。”
宋芷昔手指骨按得“咔咔”作响,尚未来得及发作,玄青的手就已摁在她头顶。
“这么多年不见,还是个幼稚鬼。”
宋芷昔不服气,一把拍掉他胡作非为的鸟爪子:“你未必很成熟?”
“那可不!”玄青挺直腰杆,煞有其事地吹嘘着:“翼族这些年来可都靠着我讨生活呢。”
宋芷送去怀疑的目光:“鬼才信。”
好端端得拌着嘴,玄青却在这时候正经起来:“阿昔。”
宋芷昔被他那过于庄严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啊?干嘛突然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玄青神色不变:“我又要走了。”
宋芷昔道:“去哪里?”
“一个比凌云界还远的地方。”
玄青之所以出现的这么晚,是因为风率兵攻打九州界时他人不在,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外奔波,寻找其他更适合翼族移居的大陆。
即便他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可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看着宋芷昔,又道:“对不起。”
宋芷昔不答反问:“你是因为自己来晚了没能阻止这场战争而说对不起?还是因为你要走了才说对不起?”
“二者皆有。”
宋芷昔却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歉我只接受一半,前者你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确可以赖你太弱。至于后者……少煽情了,我们之间既不曾结契,你便没有守着我的义务,如今你这拖家带口的养着十几二十万只鸟人,我也着实养不起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尾音才落,就已抵达二人此番的目的地——阮软的住处。
推开门,洛葵和严修正在朝他们招手。
那个许久未见的少年阿殊也已长成儒雅稳重的男子,再也寻不到从前的影子。
宋芷昔挽起袖子,拽着玄青一同朝阮软所在的地方跑去:“师姐,我们来帮你。”
很快,冷霜霜和谢准也来了。
谢准怀里揣着一锅汤,笑眯眯地道:“许久不曾下厨,都快忘了我也是个善烹调者,这煲汤里放了不少下火的药材,搭配烤rou吃刚好。”
他放下砂锅就往厨房里钻,许久不曾下厨的他早就手痒痒了,如今既有天赋异禀的食修在,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学习的好机会。
洛葵和严修有说有笑的坐在小马扎上择菜洗菜,玄青阿殊这两个单身狗被打发去干苦力,宋芷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