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大半个晚上。
直到楼下烧鸡店又新出一炉鸡,香味像长着钩子似的钻进窗……
宋芷昔斜着眼,艰难地瞥着玄青:“恩怨难解……”
玄青下意识接道:“美食当前……”
“不如……”
“不如……吃顿饱饭再战?”
目光相聚的那一瞬,二人就已达成协议。
拥挤的街道上很快又多出两个人来。
宋芷昔与玄青并排而行,直奔那家勾魂夺魄的烧鸡店。
肥硕的鸡腿连着酥脆的皮一同被撕扯下来,脂香四溢的鸡汁险些溅到脸上。
一口咬下去,先是脆得“嘎嘣”响的皮,再是丰腴多汁的rou,一口不够,再来一口。
宋芷昔捧着鸡腿啃个不停。
玄青倒是吃两口就停了下来。
宋芷昔不解地望着他:“怎么不吃?突然良心发现,知道不能同类相残了?”
玄青又忍不住朝宋芷昔翻了个白眼,倒又拿起了鸡腿继续吃,只是瞧他那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逼着吃泔水呢。
宋芷昔实在受不了玄青这样,一脸嫌弃地道:“有话赶紧说,打我今日看你第一眼起就知道,你不对劲。”边说,手上动作也不带停歇,又扯了个鸡翅接着啃。
玄青没好气地道:“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最好。”宋芷昔看也不看他,继续与鸡翅对斗争。
半炷香工夫后,吃饱喝足的宋芷昔与玄青一同走出了烧鸡店。
玄青还想与宋芷昔继续逛,宋芷昔的困意却如同山洪决堤般狂涌而来。
她觉得自己眼皮像是有千斤重,说什么都不愿意与玄青再逛下去。
这一次宋芷昔是真正意义上的沾床就倒。
玄青坐在床畔静静看着她的脸。
也只有这种时候,玄青才会觉得,她果真是个玉一般的美人。
他鬼使神差地碰了碰宋芷昔樱粉色的唇。
又触电似的缩回了手。
神色复杂盯着看了半晌,终究还是转身离去。
宋芷昔没猜错。
他的确心中有事。
自恢复修为的那一刻,他便已想起从前所有事。
没有宋芷昔也没有小乌鸦,他不得不回到那个与现在有着天壤之别的世界。
……
宋芷昔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再睁眼已日上三竿。
神清气爽地从床上爬起,她下意识喊了声:“玄青。”
无人回话,只有一根黑色翎羽静静躺在枕畔。
目光落在那根翎羽上时,宋芷昔神色有着一瞬间的凝滞。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昨夜种种异常感究竟是为何。
压制住在心中不断翻涌的莫名情绪,故作镇定地捡起那根翎羽,玄青的声音就这般缓缓淌入耳中……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宋芷昔才稍稍动了动。
她已经开始接受玄青离开的事实。
聚散皆是缘。
只要他们都还活着,就还能再见。
不是么?
宋芷昔将那片黑色翎羽收入储物链中,一路向西飞,按照原定计划去找洛葵。
洛家是梁州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不必花太多心思去找,随便找个人都能问到路。
不到半日,宋芷昔就已在洛家宴客厅中候着了。
洛葵几乎是一路跑来的。
眼看就要见到宋芷昔了,她又一个急刹车,躲在盆栽后整理起了衣饰。
哼,可不能让宋芷昔那个臭女人瞧轻了。
她才没有急不可耐的想见她。
理着理着,又开始后悔自己出门出得这般急切,她就该换上最美的衣服,戴上最好的首饰再来见宋芷昔。
那个臭女人什么都不好,唯独一张脸好看得能要了人命。
越是这样想,洛葵便越觉后悔。
她甚至都想趁现在偷偷摸回去,细细打扮一番再来。
洛葵躲在盆栽后纠结个没完没了,终究还是没选择偷偷溜回去。
她抚平身上最后一道褶皱,装模作样地绕过盆栽,走进宴客厅。
宋芷昔正端坐于厅中最显眼的位置,一身最普通的青衣穿在她身上都好似能发出光来。
洛葵没由来得松了口气,她若是花了心思还轻而易举被宋芷昔给比下去才叫惨。
宋芷昔其实早就发现洛葵鬼鬼祟祟躲在盆栽后。
也没揭穿,只朝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岂知,宋芷昔不说话倒还好,一说话,洛葵的眼泪就“哗哗哗”流个不停。
这可把宋芷昔给吓得不轻。
作为一个活了两辈子,哭的次数加一起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的钢铁直女,宋芷昔最怕的就是看到别的女孩子哭。
于是,她颤颤巍巍指着洛葵:“你你你……怎么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