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新月似乎也看到了他,遥遥一笑后, 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小女姓顾名新月,前为相府二房庶女,今为林小侯爷侍妾,此番前来击鼓,是为鸣冤,照律法,三道刑罚过后,已是伤痕累累,私以为可以立于龙霆门前,哭诉林侯府、林小侯爷犯下的十宗罪名。”
此后满街哗然,有嗓门大的人喊道:“你要告的人是林小侯爷?”
顾新月点头,“没错,是他。”
林笙闻言笑意顿失,面色惨白,咬牙切齿地盯着城楼上的人。
而顾新月声音沙哑,仿佛在向他施绞刑一般,字字泣血,“林笙罪名有十,其一,以下犯上,诬陷王妃。龙霆门前的三道刑罚,非常人能忍受,我如今的所作所为,皆是被他逼迫。”
“其二,泯灭人性,丧心病狂。他逼迫我的方式,是以我的清白作胁,倘若不从,便卖入青楼,日日被辱,生不如死。”
她扬起手臂,衣袖落下来,胳膊上满是狰狞的疤痕,“其三,践踏民律,私设刑罚。我自从入了侯府,无时无刻不在心惊胆战,林笙人面兽心,自己不举,便殴打我......”
“其四,作践人命,压迫良人......”
顾新月说到最后,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众人见识过局中局,还是头回见这么波折的案中案,自是探讨地热火朝天。
顾宜宁将车帘落下,吩咐道,“派大夫上去看看,接下来的事让刑部按律处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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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拐弯,还没回到相府就又被困在了路中央。
依稀听见外面的人喊了两句朱雀姑娘。
顾宜宁一愣,再次向外看去。
两侧的人都知道这是相府的马车,心照不宣地窥探着马车上人的神色。
外面,一列车队风风光光地缓慢前行,阵仗颇大。
顾宜宁看了眼对面熟悉的海棠别院,以及摄政王府华贵的马车。
旁边人交头接耳,“那马车里的人就是摄政王的宠妾,朱雀姑娘,吴川将军亲自护送她从渝州回来的。”
“宠妾?那她为何不住王府,偏要住这海棠别院?”
“咱们王妃那般善妒,怎么可能忍得了殿下身边有别的女人?”
“也是,不过你小声点,王妃离我们不远,万一被她听到了怎么办,指不定怎么罚你呢。”
顾宜宁侧耳将这些话听了个七七八八,而后不悦地抿了抿唇。
对面的吴川似乎察觉到了这里的状况,对上她的眼神后连忙心虚地低头,帮车中的“朱雀”搭好木梯。
陆旌不在北疆,倒是由着他们胡作非为,为了打掩护,竟然敢找人冒充她。
她靠在软枕上,眯了眯眼眸,看那姑娘究竟是谁。
美人姗姗下车,最先露出来的是一节皓白的手,白是白,但手指有些粗粝,半点不娇弱。
“朱雀姑娘”全身遮挡得严严实实,走一步扭两下,用极其僵硬的动作摆出窈窕的姿态。
直直地挺着上半身,将胸前傲人的曲线展示出来。
顾宜宁忍不住扶额,而后亲眼看着那曲线逐渐下移,移到了腹部。
朱雀显然也察觉到了,立刻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肚子。
她不遮没人发觉,动作一大,就有人看了过去,即便被遮挡着,风一吹,鼓起的腹部就格外显眼。
“摄政王的宠妾是怀孕了吧?”
“我看着也像,肚子都鼓起来了,没想到殿下的嫡子尚未出世,庶长子就搞出来了,那王妃不得气死?”
“王妃自己不争气怪谁?你看那相府的马车就停在这儿,想必王妃也看出来这朱雀怀孕了。”
“现如今殿下还在北疆,可没人护着他的宠妾,依王妃的性子,会不会去别院闹事?”
“我觉得会,她昨天还想把相爷收的义女赶走,今天要不闹,那就不是她了。”
其实顾宜宁已经认出来朱雀是谁装的,流云。
流云扮地这般扭捏,她实在看不下去,简直就想立刻离开,但听了旁边两人的窃窃私语,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
倘若今天不去海棠别院闹一闹,还真就不是她了。
思索片刻后便下了马车。
吴川见她过来,满是惊恐,推了下还在走路的流云,把他推进门后弯腰鞠躬:“王妃怎么来了?”
外人看着,还真有几分妻妾相争的氛围。
顾宜宁朝他笑笑,“我进去和朱雀姑娘说两句话。”
“王妃——”
他喊了声,没敢拦,实在不敢得罪这祖宗。
顾宜宁进去后,大门迅速关上。
流云扯开面纱,大咧咧地蹲在地上呼吸,把怀中的大馒头拿出来,一边喘气一边问:“怎么样吴将军,我演得还不错吧?”
她替吴川作答:“太丑,毁我形象。”
流云听后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