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娆示意柳芽为陆濯带路,她身心疲惫,直接回了她的房间。
倒在床上,魏娆闭着眼睛,脑海里全是陆濯冷漠的脸。
他对女儿有多温柔,对她就有多冷。
外面响起脚步声,是柳芽。
“走了吗?”魏娆坐起来,困倦般掩面打了个哈欠。
柳芽忐忑地道:“还没,世子爷请您出去,说是有事要与您谈。”
魏娆怔了怔,他想谈什么?谈女儿养在谁身边?
重新打起Jing神,魏娆简单收拾一番,出去了。
陆濯站在廊檐下,月光被廊顶遮挡,他神色晦涩不明。
魏娆朝他走去,停在他三步之外,对着远处的夜空问:“世子想谈什么?”
陆濯看着她不屑一顾的神色,笑了。
他想跟她谈很多,谈谈为什么她可以为他的死疼到吐血,却可以在短短三年里就忘了,谈谈为什么他死里逃生归来,她竟然可以无情到一面都不去看他,谈谈她准备找个什么样的驸马爷,谈谈她能不能把女儿给他抚养。
每一个问题,都是在他陪女儿游街时瞥见她淡漠的脸时冒出来的,每一个问题,都让他心口发疼。
可这个快将他折磨疯的女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两人之间,没有征伐不休的战火,没有数千里的广阔草原,没有长达三年的光Yin,没有那个还没有冒出来被她看中的新驸马爷!陆濯什么都不想谈,他只想要她!
如一条潜伏够久的狼,陆濯突然走过去,抓着魏娆的肩膀将她撞在了一旁的廊柱上。
魏娆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发烫的唇已经压在了她的唇上,带着惩罚的意味,粗鲁而至。
泪水滚落,魏娆一口咬了回去!
陆濯有一瞬的停顿,随即将她抵得更紧,魏娆单薄的背压到廊柱,隐隐发疼。
越疼,就越说明眼前的男人是真的,不是她在做梦,陆濯真的回来了,他还想要她。
魏娆紧紧地抱住陆濯,抱到陆濯窄瘦的腰都被她勒疼了。
陆濯也终于尝到了她的泪。
所以,并没有忘,不是吗?
只要她没忘,其他都不重要。
捧起她满是泪痕的脸,陆濯深深地吻了下去,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廊柱挡住了两人痴缠的身影,柳芽擦擦眼角,悄悄退下,将这满院月色留给了久别重逢的男女。
第148章
魏娆紧紧地挂在陆濯身上,一刻都不想松手,她怕自己松开了,陆濯就不见了,她怕自己只是睡着后又梦到了他,没等她高兴多久,梦醒了,又只剩她自己。
这样的梦,魏娆做过一次又一次。
无论陆濯将她放在哪里,次间的榻上,内室的桌子上,魏娆的手都不肯离开他的脖子。
陆濯终于停了下来。
她埋在他的肩上,不管他是惩罚还是温柔,她都没说过一句话。
一旦停了,身上的汗开始变冷,正月的夜晚,地龙再暖也禁不住这般露在外面。
陆濯重新托起魏娆,抱着她去了床上。
他先坐下,将她稳在怀里,再拉起被子,裹在两人身上。
陆濯拉下她的胳膊放在自己腰间,免得她胳膊晾在外面冷着。
魏娆的头枕着他的肩膀,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那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再真实不过。
魏娆的心忽然间平静下来,三年多了,第一次如此踏实。
“让我像母亲、二婶她们那样安安分分地待在国公府为你守寡,我做不到。”
“我搬到公主府住,我带着阿宝出门游玩,有人看我过得不像个新寡妇,以为我忘了你,祖母、母亲大概也这么觉得,她们不想耽误我,劝我趁年轻再挑一个。我还没想改嫁,可你都不在了,我人也不在国公府,再继续挂着寡妇的头衔也没什么意义,我便应了。”
“姻缘一断,别人都以为我真的想改嫁了,他们登门提亲,我左右无趣,来一个见一个。”
“那么多人,我一个都没看上,我答应李蔚去跑马,可那一路,我想的全是你。”
陆濯摸着她如瀑披散的长发:“我派赵松去接你,为何不去见我?”
魏娆轻笑:“如果那时你已经知道我都做了什么,你还会去派赵松接我吗?”
陆濯不会,理由便是这一个月他迟迟没来见她的理由。
他低下头,吻她的发梢:“我不见你,是怕你真的忘了。”
魏娆的泪水漫出来,咬在他肩上:“你不是怕我忘了,你就是在怪我不肯替你守寡。”
她咬得很重,陆濯却不在意那点疼,他这才明白,她为何迟迟不去找他。
他怕魏娆忘了自己。
魏娆怕他怨怪她,不肯原谅。
“我若怪你这个,今晚就不会来。”陆濯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
魏娆不看,只记得他在街上一个好脸都没给她:“你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