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阿鸢
冉鸢羊水破时,季晟还在朝中与诸臣探讨伐楚之事,寺人匆忙来报,待话音落下时,大殿中已不见了季晟的身影。彼时冉鸢已经被抬进了早已备好的产殿,宫人络绎进出在殿中,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一切。
“大王,夫人已经发动了。”
看着王驾过来,女音焦急的揪紧了裙摆,她还是在室之女不能入产房,听着冉鸢撕心裂肺的叫喊,吓的咬紧了唇跪在了季晟的身侧。
季晟乜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冷峻的面容上并无过多的神色,只在听见冉鸢的叫喊时,繁纹广袖下握着的五指紧了又紧。
都说女子生产只与阎罗王隔着一层纱,此时就如同半只脚踩在鬼门关,饶是再强大,季晟此时也是焦灼到了极点,而这股恐慌的焦灼在随着宫娥端着一盆又一盆 血水出来时,加深了。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产殿里的冉鸢已经没了声音,季晟来回踱行的步伐混乱,终究是再也忍不住了,强行入了内殿去。
“夫人如何了!”
几个产婆被突然进来的人吓了一跳,王袍肃穆,反应过来的人便说了一句:“大王!您不能进来的……”
撩开一面薄薄的鲛绡,季晟充耳不闻走近了床边,看着奄奄一息躺在那里的冉鸢,如坠冰窟的他浑身血ye似乎都停止了流动,脚步虚浮的走了过去,摸着冉鸢雪一样透明而惨白的脸,她像是整个人溺毙在水中,脆弱的反复转眼便要去了。
“阿鸢阿鸢!”
听见唤声的冉鸢虚弱的撑开了眼睛,浸在泪水中的幽幽黑瞳恍惚看见了他,艰难的呼吸着,连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王,夫人乃是头胎,这生产不顺恐是……”凶多吉少四字被产婆生生咽了回去,看着季晟冰冷的眼神,吓的差些晕过去。
满室浓郁的血腥味扑鼻,季晟拂过冉鸢鬓间的shi发,小心轻语着:“阿鸢别怕,生不下来就不生了,乖,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对于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季晟是充满了期待,巫者早已卜卦是男胎,意味着这将是他的长子,甚至将来燕国都要由这个孩子来继承,可是现在,在孩子和冉鸢之间,他毫不犹豫的做下了决定。
“不要孩子了,你们不管用什么办法立刻把他弄出来,务必保住夫人。”
此时冉鸢已经是难产了,孩子迟迟生不出来血流不止,有了季晟这话,产婆们也不敢再犹豫,生怕迟了时间会一尸两命。
握着冉鸢颤软的手,季晟看着她眼角不断流下的泪水,不知道她是不是听懂了,他只能放低了声音,沉沉说道:“没关系,我只要阿鸢,只要阿鸢好好活着就可以了,别哭,睡一会儿吧。”
等她睡醒了,一切都会恢复如前的。
仅一炷香的时间后,那个已经被季晟放弃的孩子,竟然被冉鸢强撑着生了下来,产婆从血泊中抱了孩子过来,他只看了一眼就让抱去了偏殿,而冉鸢彻底没了声息。
……
冉鸢整整昏睡了三日,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醒来时,她醒过来了。
甫一睁开眼睛,清明的眸光看着陌生的宫室还有些恍惚,才动了动,身下就是阵阵的撕疼,她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本鼓大如球的小腹已经变的平平坦坦了。
她约莫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生完孩子了……
“夫人你醒了!呜呜,夫人!”女音手中的东西落了一地,看着醒来的冉鸢,她欣喜若狂的哭着跑到了床榻前:“奴还以为夫人……幸好夫人醒了。”
冉鸢虚弱的笑了笑:“别哭了,季晟呢?”
“大王,大王他……诶!夫人你你你……你想起来了?!”女音又是那般见了鬼的表情,目瞪口呆的抬头看着冉鸢,才发现此时的她终于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夫人。
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几月,冉鸢还是昏迷这几日恢复的,混乱空白的记忆归位,她什么都想了起来。
“嗯,我的孩子呢?”
女音欢喜的擦干了眼泪:“ru母这会儿带着公子在偏殿哺nai,倒是大王他,这几日不眠不休的都守在夫人榻边,今日一早晕了过去,夫人别担心,殇医说大王休息一下就会无事的,奴这就去找人告诉大王夫人醒了!”
“先等等,让他休息一下吧,你先去把孩子抱过来,我瞧瞧他。”
昏迷的时候冉鸢就觉得总是听见季晟的声音,想起自己难产的时候,他连孩子不要了,便无奈一笑。
女音立刻去了偏殿,将刚刚喝完nai的小公子抱了过来,冉鸢坐在榻畔接过襁褓里的孩子,看着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心中是百般滋味复杂,她现在也是做娘的人了。
“这就是我生的孩子?真可爱,哇塞,还是双眼皮,啧啧,这眼睛跟季晟好像啊,诶!这嘴巴比较像我!”
一看见孩子,她周身的虚乏都瞬间没了,爱不释手的抱着包子又摸又亲,吐着泡泡的儿子睁大了滴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那样子简直是萌翻了冉鸢。
女音也笑着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