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棠的视线似乎一直比常温又冷一点,所以安子晔没办法像对待别人一样,用轻松的态度去占用他的时间。
“你早就问过了吧?”祁棠站在沙发边,似乎没有坐下来长谈的打算。
安子晔缓慢地攥紧拳头,但很快他又松了手。
“……我没有一点可能——”
祁棠轻微地摇了摇头。
这个否定只是在当下必须要做的事,但祁棠不是真的这么确切。
“那宴任为什么——”
“现在问这些有意义吗?”祁棠状似不太在意地打断了安子晔隐隐急迫起来的问话,让安子晔重新陷入沉默。
安子晔没有任何可能,难道宴任一开始就有吗?
他们一开始都没有。
因为祁棠从一开始就没有结婚的打算。
是被求偶压力击垮的安子晔制造了逼迫祁棠选择的困境,又因此给宴任创造了制造错误的机会。
他和宴任的开始是纯粹的错误,是只能在七年后重返修正的错误,但那不是七年前的祁棠有办法改变的结局。
因为倘使祁氏没有意外,祁棠就不可能结婚,祁棠不结婚也不会发现错得离谱,更不可能在重生后去修正这个无解的错误。
如果宴任没有犯过错,可能他们都不会有今天。
祁棠看着安子晔,模模糊糊好像有点印象,印象里安子晔似乎在他婚前还和他见了个面。
大抵是说祁棠随时都可以反悔,可以选择他,他一定不会再伤害到他——
从本质来说,Alpha好像是有相似性的。
为了占有,他们可能会急不可待地用那些下作、不入流的手段去胁迫。等到把目标变成自己无法逃脱的另一半彻底占有,就会卸下全身上下的威胁,竭尽全力把所有都奉献出来。
那之间只是轻微的一点差异,但对这些Alpha来说却好像是天壤之别。
“……如果我没用安氏和MH的手段来威胁到你,我有过可能吗?”
安子晔和宴任差不多高,祁棠因为和他隔了一段距离,所以视线只是很轻地抬起一点弧度,然后看进安子晔眼底。
那里深不可测又亟待破碎,哪怕安子晔控制着自己不要流露太多情绪,但脸色也显而易见地略微发白。
祁棠平心而论道,“我不知道。”顿了顿,祁棠又补了一句,“它从来没有发生过。”
重生的七年前,和重生后的七年前,安氏都是这样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吗?”祁棠低头看了一眼时间,面上的情绪疏淡,整个人的矜冷气度却更显得浑然天成。
安子晔向祁棠靠过去两步,却猛地收住了脚。
祁棠戴着保护环,应该能防住已经结有标记的父母发现,但防不住安子晔这种单身的、对自己又格外在意的年轻Alpha。
“你和宴任标记了?”
祁棠微微诧异地看了安子晔一眼,那种冷淡的态度才细微碎裂一样,露出一角淋漓浅亮的讶然。
“嗯。”
大概也没什么好说,祁棠转身要走。安子晔没有拦他,贵宾室里的光色透亮,把祁棠的影子裁得利落修长。
安子晔坐回沙发上,手肘抵撑大腿,脊背微弯。他捂住脸,声线沙哑地低骂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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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祁玫飞一样冲进祁棠卧室,穿着柠檬黄的连衣短款皮裙,整个人都显得朝气蓬勃。
祁棠正对着镜子试穿,欧阳颜把祁棠衣柜里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挑挑拣拣很不满意的样子,“为什么颜色都这么单调?”
祁玫往祁棠床边一坐,“哥也不能穿花里胡哨的衣服吧?”
“你没见过男大学生什么穿着吗?”欧阳颜反驳道。
“那哥穿白色吧?”
欧阳颜皱着眉比对来比对去,才把一整套白色的休闲装递给祁棠,“换上,以后少买深色系的。”
“宴哥什么时候来呀?”祁玫翘着腿问,“是不是那个女总裁也要来?”
“嗯。”欧阳颜点点头。
“女总裁?”祁棠后知后觉道,“你说宴任的姑姑?”
“对,她很好看吧?”祁玫把手机拿到祁棠面前,“我关注她好久了,她超级酷。”
祁棠点点头,被欧阳颜抓到镜子前理了理衣服,“就这样吧,下楼,宴家要到了。”
祁云昌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看到欧阳颜还很老总地点了点头,欧阳颜笑着走过去推他,“干什么呢?我是你合作方啊?”
祁玫在窗边看,高兴地扭过头来道,“宴家来了也!”
祁云昌和欧阳颜走在前面,管家推开门,把宴家的人领了进来。
祁云昌和宴绅合在生意场上是老相识了,欧阳颜和顾凝倒是最近才因为祁棠和宴任走得很近。
祁玫规规矩矩地和长辈打了招呼,眼里的星星一路跟着宴淑阳冒。
宴淑阳笑眯眯地喊了声“小棠”,